他弯腰捡起来,画上是只有他见过的娇弱。他觉得美,就坐那里靠着记忆画了下来。
永宁望着他沉默的侧脸,意识到自己动作过激,万一他拿绿荷福禄出气就不好了,当下试着软下语气:“殿下画艺确实不错,可万不该将闺房之媚态呈于画上。殿下如此做,莫非是置永宁与青楼妓子同位不成?”
永宁没有撒谎,也没有有意奉承。
云诏南的画艺的确好,画上的她栩栩如生,就连神态都与真人一模一样。
可他画的是她的媚态,令她羞恼。
昨日被养情蛊催的受不住屈身于他,事已无法挽回,他何故又要画这种画来羞辱她。
他无辜的将画卷起来,放在一旁。
“你不喜欢,孤不画就是。”
他盘膝坐在床上,与她面对面的平视,“在东宫住的习惯吗?”
这双眼与害死青莲的云诏渊过于相似,她扭过头不愿去看,“殿下的东宫自然住着舒服。”
“你只说了住的舒服,没说住的习惯不习惯。”
他手腕一转,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海棠簪子,放在她面前,“听说你喜欢海棠,南楚并没有这种花,我也没见过。就抓了个西凉的探子让他画下来,孤亲手做了个。”
他看永宁愣愣的望着那金丝做的海棠花,以为她不喜欢,讪讪的拿起来。
“是不是海棠花不长这样啊?”
永宁从他手里接过,摇摇头,眼神中隐约带了些伤怀,“不,只是没见过金丝做的海棠。”
东离与西凉的海棠都是玉制,亦或是翡翠,金丝海棠簪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上点缀着几颗珍珠,漂亮极了。
可她愣住只是因为他话中的那句“抓住了个西凉的探子”。
西凉在南楚有暗探,难不成是景武帝……有所动作了吗?
看着那海棠簪子,又透过海棠簪子看到了少年储君真挚的眼神,她笑了笑。
景武帝有所动作又能怎么样呢?
残花败柳之身,怎配孤王的床榻。
这句话尤绕耳畔。
人在生气时往往说的都是平常不敢说的实话,她来南楚时景武帝说的再好,那消失的守宫砂也终会成为二人的隔阂。
起码永宁心里过不去。
她这一生身份尊贵,含着金汤匙出生。
可命运待她不公,自幼远离生母,明明有嫡出之名却无嫡出之尊荣。
十五岁时为保东离江山子民前往西凉和亲,只因她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十八岁她被点名前往南楚成为和战质子,为保她西凉的江山子民,失身于此,再无回西凉的可能了。
她就像一个物件儿一样,被人推来夺去。
也像一个权贵们的宠物,听话了就赏赐,不听话了就拿她所在乎的一切来威胁她听话。
云诏南看她笑的苦涩,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西凉探子,他笑容隐了下去,大手一挥,掌风将烛火吹灭。
他揽着她,低声道:“孤不是景武帝那等文弱君王,也不是辰王那等虎头莽夫。”
“孤是有血有肉的男子,会掠夺,会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