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帝王无法与一个舞姬相认,却又想给她荣华富贵,就封她做郡主,让她去东离为妃。和亲听起来可怜,可她身后确是景武帝和整个西凉为她撑腰,任何人都不敢欺辱她半分。
可永宁不同。
她自幼远离生母,任人欺辱。有个公主的名头,却没有公主的威风。若非有福禄几人忠心护着,她早就死在了寒冬夜晚。
同样是和亲,永宁却受尽屈辱,仿佛这世间命道的不公都让她一人承受了。
景武帝的泪止不住,永宁的血也一直在往外流。
他为她擦血的手都在颤抖,“别说了,别说了……等李泽兰来了,让他给你看一看,没关系的,你不会有事的……”
永宁却笑了,露出满口血红的牙齿,她抬头倚在他的胳膊上,“你不爱我,却很怕我死。”
景武帝连连摇头,泪水顺着他的鼻尖滴落在永宁脸上,“不……我很爱你,只是我做的不对……”
永宁颤抖着声音道:“我时常怨恨命运为何待我如此不公。我明明善待了许多人,也牺牲自己救了许多人。可我的命道始终如同一盘死棋,令我无论如何也跳不出去。”
景武帝哭着为她擦血,却怎么也擦不净,“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固执的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却一手酿成了她如此悲苦的命运。
李泽兰匆匆赶来,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也来不及说什么,跪下给永宁诊脉。
景武帝在为她擦血,他也泪流满面,全然没了帝王该有的威严。
谢如烟看永宁这模样,她也难过。
永宁走时还是端庄温婉的小姑娘,如今她也才刚二十出头。不过五年时间,怎么就将那么端庄的姑娘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李泽兰收回手,面色凝重,“娘娘中了许多的毒,这些毒蛰伏了许久。今日娘娘应当受了刺激,又急火攻心,致使这些毒性……一并发作了。”
景武帝慌乱的抬起头握住他的手,“你救救她……”
他轻摇了摇头,“这些毒互相纠缠,在娘娘体内如同缠在一起的线团,稍有不慎,娘娘即刻便会丧命。”
“不,她不能死,我不会让她死的。”景武帝紧紧拥住永宁,不肯撒手。
永宁却无力的笑了一下,“若我能被救回来,陛下又该如何呢?”
又该如何?
“自是好好待你,再不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