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竹矜向她请教,她也不会因此而看不起他。
甚至很愿意分享自己的医学知识。
她指了指床上的谭沉嘉,“他告诉我的。”
竹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皱眉,“长令以前告诉你的?”问完又觉得不可能。
今日白姑娘来的时候,还说了不知道长令中的毒。
怎么会是之前告诉她的呢。
“前辈,有时候除了病人的嘴,他的身体也可以告诉你答案。”白酒儿也不绕关子,温柔而耐心地道,“谢长令的身体我之前深度治疗过,且后期的恢复情况我也大概知道一些。”
“所以我对他的身体和症状是知道的,前辈也应该知道,对不对?”白酒儿声音轻柔,说话时好像在跟一个学生讲授复杂的理论知识。
竹矜也听得无比认真。
“我们既然能在知道病人中的什么毒而判断出他的症状,那自然也能从他的症状,推断出他大致中的什么毒。”
“可是,他中了三种毒,很复杂,姑娘是怎么推算出来的?”竹矜皱眉不解。
“一种可以推,三种自然也可以推。”白酒儿点着上面的毒,“这三种,若是先中江胡藤和乌姜草,症状便是不同的。”
他很喜欢白酒儿这不温不愠徐徐到来的语气,也真的很钦佩她愿意如此细致地告知她方法和知识。
这是以前高傲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经历。
竹矜听得认真,忽而恍然,一拍大腿,“是了,如果时间点不一样,症状轻重也不同!这样就能根据他的症状倒推中的毒。”
只是……
这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反推的话,需要将每一种可能都列算出来,然后一一排除,直到最后才能在众多的可能性中确定。
这期间,需要大夫对这些毒非常了解,了解到剂量多少造成的细微差距都心知肚明。
这可是需要巨大的药理和毒理知识,以及实践。
竹矜看明白之后,对白酒儿由衷的钦佩,这样的渊博医学知识,比自己只高不低。
“白姑娘,可真是当代神医。”他由衷地赞叹道,“这样的知识储备,以及这样的诊治方法,闻所未闻,竹某受益匪浅。”
白酒儿笑笑,“神医算不上,就是学得看得比旁人多些。”
前世她是狗都不当的医学生,大学五年到读研攻博,十多年的时间全埋头在了学习和研究中。
而根据病例和中毒情况来反推症结,是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方法了。
竹矜听得稀奇,“敢问白姑娘这些知识是在哪里学得,师从何人?”
白酒儿沉吟须臾,含糊道:“多年前学的,有的是自己研究出来的。”
说完,走向床边,看向谭沉嘉。
又看了看竹矜。
“竹矜公子跟谢长令很熟悉?”她突然开口问道。
竹矜闻言,看向白酒儿,在她脸上看不出一点儿不对劲,这才回道,“我跟他是至交好友。”
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