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周围围着的人眼里贪婪的目光纷纷化作惊恐,然后惊叫着连滚带爬跑走。
车头上站着的几个拿砍刀的男人也惊呆了。
趔趄着步子往后退。
他们也吃过人,但大多都是死了的人。吃活人那也是因为死人饿的只有骨头没二两肉。
再说,活人也是先勒死了再动刀,哪里见过这样狂飙的血……
前一刻还精神满满的伙伴,下一刻就横尸在了身前,而杀人的凶手眼睛都不眨一下,染了满身的血看起来更是可怖又惊悚。
让他们不得不害怕。
这是个阎王吧……
车上的阿知也镇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车边的尸体,一时震得哑然。
他一直知道白姑娘很嚣张跋扈,却没想过她杀人也如此手狠……
这这这……是个小姑娘?
阿稚从车里头探出了脑袋,也看到了这一幕,眨着眼睛看着姑娘,心跳如鼓。
为什么她好激动?
所有人反应都很大,独有坐在车前的竹矜,看死猪一般看了眼车旁的尸体。
该。
行医者自然见过许多死人,各种死相不计其数。像白姑娘这样厉害的神医,再血腥可怖的尸体也不会让她害怕。
对他们这些神医来说,命很珍贵,却也不贵。
像这种情况,这男人的命便是贱的。
白酒儿手里执着匕首,指向带砍刀的那几人,“你们呢?还要吃我马吗?”
被指着的几个男人慌得要死,看到白酒儿只有害怕,连连后退,“不吃不吃。”
白酒儿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她是故意让血溅自己一身一脸的,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可怕。
她要的就是害怕。
现在脸上沾着黏糊糊的血让她很恶心。
她要在这短暂的害怕中做事,不然等着短暂的害怕过后,他们回过神来,必定要找自己麻烦。
当街杀人,不管这人还有没亲人,肯定会有人以此来要挟自己。比如前头几个拿着砍刀的。
难民都是见惯了生死的,对死人他们早已麻木。杀人并不会让他们害怕,他们害怕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满身是血如吃人饮血修罗一般的自己。
等到这短暂的害怕过后,他们清醒过来,自己再立威就又会遇到麻烦。
“不吃我马儿就好。”她说道,接过阿稚递来的帕子细细擦着脸上的血,“不就是吃的吗,我出城来,本就是给你们送吃的。”
一听这话,还在惊恐害怕的众人立时就清醒过来,看着白酒儿激动不已,哪里还有她方才杀人的害怕。
全是激动,看到菩萨一般的激动。
“我已经派人在城外架锅熬粥了,都过去等着领粥吧。”白酒儿道,“要遵守秩序,我过去的时候,不想要看到很混乱哦。”
她的声音不重,却被人很认真地听了进去。
这哪里是阎王,这分明是菩萨!
周遭一群人纷纷跪下大呼菩萨,一跪便跪了一片。
看着白酒儿的目光里,除了感激,还有畏惧。不敢再造次的畏惧。
那几个拿着砍刀的男人也大喜过望。
能有口吃的,伙伴死了就死了,死的好啊!
白酒儿看着难民里的情绪,抬手,“让路。”
话音落下,前头挡着路的难民立刻退开,给她让出了一条马车能驶过的路。
腿脚不好让得慢点儿的老弱,都被那几个砍刀男拿砍刀呵斥,“快点儿滚,别挡了菩萨的路!”
看着突然就井然有序的难民群,阿知很沉默。
白姑娘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