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那里的时候,棺椁已经扒出来了,官差正在掌丁芒的嘴。”
赵昀一下就明白了白苏的意思,“白苏,你是不是觉得我罚的重了?”
白苏顿了一下,笑道:“丁芒超时,挨罚是应该的,只是……
我觉得吧!百姓对刨坟有抵触心理,很正常,只要肯纠正过来,按规定杖责就可以了。”
白苏笑道:“至于骂我几句啥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反正骂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几个!”
白苏心里明白,若没有赵昀的铁腕手段,刨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进行。
只是作为一个从没见过肉刑的现代人,亲眼目睹丁芒的惨像,心里还是觉得不忍。
当时,丁芒刚挨完杖责,被两个官差架着跪在地上,还有一个官差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手揪着头发,迫使他的脸被掌嘴时能保持仰着,狼狈的跟个待宰的羔羊一样。
而且,丁芒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到白苏,青紫的脸上充满了慌乱,恐惧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浑身抖若筛糠。
丁氏族人也一脸惊恐的跪伏在地上,真像看到了索命阎罗一样,白苏顿时感觉尴尬不已,简单问了官差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赵昀道:“白苏,你太容易心软了,辱骂钦差可是死罪,何况他还敢诅咒!
我念在他刚刚失去至亲的份上,不过略加惩罚而已。
你可是钦差,岂能让一个小民随意欺辱!”
白苏笑道:“我知道,可是不计数目的杖责,真的很难估量后果,况且事情是因我而起,万一出了人命,我心里会难受的!
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骂我,也没法都计较!
大过年的,再有这样的事,将军就从轻发落吧!”
赵昀静静的看着白苏的眼睛,点头道:“你放心回去吧,我有分寸,出不了人命!”
“嗯嗯!那就辛苦你了!”
白苏离开后,赵昀立即带人去了应家,好在应家已经把尸身拉去了火葬场,接下来的过程很顺利,八千多个坟头无一遗漏,全部扒完……
白苏等人回到官驿,秋月伺候着洗漱换了衣服,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林澈坐下来道:“师父,朱将军在院门口来回徘徊,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似是有事找您,问他,他只是笑笑,啥也不说,徒儿请他进来吃饭,他就推辞着离开了。”
秋月嗯了一声:“婢子也看到了,朱将军脸色凝重,心事重重的!”
“朱信?”白苏奇道:“他能有什么事啊!天天在一起,有事怎么不说啊!”
福来道:“估计是为了丁芒的事,怕主子误会将军心狠,想替将军跟主子解释解释!”
林澈点头:“徒儿也这么认为,朱将军八成为了此事。
师父,其实将军罚的真不重,竟敢诅咒师父,做了又不敢承认,还推脱到师祖身上,分明是又恶又没担当的怂包。”
白苏道:“不记数目、不记生死,罚的还不算重?真打死了怎么办?”
福来笑道:“主子,这话也就您信了,坟埋的这么浅,丁家的族人又这么多,几下就扒出来了,怎么可能把人打死。
将军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增加震慑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