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臻看江弘好说话,倒是多问了句:“知青能养猪吗?”
江弘也没说行不行,扯出个笑脸:“你回去问问知青点其他知青的意见,这边是以家庭为单位才能养的。”
苏臻臻知道厉害了,忙点点头,拉着储暖暖走远了才小声嘀咕:“这江会计也是个笑面虎,你们平时怕不怕他啊?”
储暖暖刚才在数地上经过的蚂蚁呢。
“不怕啊,他还给我买过桃酥,骑着洋车,我坐前面。”
苏臻臻咽咽嗓子,觉得刚交的姐妹心有点大。
回家要经过知青点,储暖暖和苏臻臻走在路上,就听到后面郑清的声音。
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郑清的脸就由大米色变成了小米色,桑正阳倒是没变,就是一整天的劳作让他苍白病态的脸上多了一丝潮红,看上去更阳光了些。
桑正阳好久不见心上人,目光灼灼:“好久不见,储同学。”
储暖暖蹙了下眉心:“我已经不上学了。”
桑正阳以为她是为不能上学而难过,心跳得快了些:“你要是想学习,可以在下工的时间,随时来知青点找我...我们,多读点书总是有好处的。”
苏臻臻不着痕迹地在桑正阳和储暖暖身上打量,暗道:看不出自家姐妹魅力真不小,这桑正阳还是名校大学生吧?
储暖暖压根不想上学,因为老师教的她听一遍就懂了,而其他的同学还要教三四遍,浪费了她好多时间去玩。
所以她这会假装沉默。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忘记带钥匙了。”
前面知青点门口站了一位双马尾,褐色短衬衫的女知青,就是方巧珍。
待储暖暖四人走近了,方巧珍还“咦”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储暖暖。
郑清暗暗羡慕,恨不得也变成一个女人,这样他要求储暖暖给他当模特也不会这么难开口了。
储暖暖甩开苏臻臻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回跑,一点也不想掺和他们知青点的事。
苏臻臻看着她还跟小女孩似的,失笑道:“暖暖同志还真好玩。”
“你可以多和她交往,村里人也会对你有好感的。”郑清搭腔道。
来这不久,但也能从小孩和几个干部的态度看出,他们很喜欢这颗山野蒙尘的珍珠。
苏臻臻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你们愿意我在知青点养猪吗?过年的时候吃肉也方便。”
方巧珍倒是无所谓,有肉吃比啥都强。
但郑清和桑正阳两位公子不行,一听到她说这个,就把手堵到鼻下了,仿佛已经闻到了什么臭味。
苏臻臻只好放弃了这个完美计划。
安慰自己:四个公分的猪草活,也可以养活自己的,还不用伺候猪,打扫猪圈...
越想越觉得还好自己放弃地早。
第二天,储暖暖还没起床,就被干劲十足的苏臻臻找上门了,刘芳兰一看是大方阔绰的冤大头知青,笑吟吟地把人请进来,回屋去把女儿叫起来,强行穿好衣服。
储暖暖眯着眼坐到太阳底下,披散在颈后,将雪白修长的脖子遮得若隐若现,将将从床上拔出来的睡颜欺雪赛梅,苏臻臻坐在小板凳上,杵着下巴盯着看。
刘芳兰瞧着好笑,也知道这苏知青是个好的:“人家都来找你了,吃完早饭就出门吧。”
储暖暖这才睫毛抖动,半睁开眼:“来这么早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玩了。”
说好的一起懒,谁要是上进了,就是叛徒。
苏臻臻知道,垂下头叹气:“他们不让我在知青点养猪,不过我也发现,要是打扫猪圈,我可干不来,还是趁早放弃吧。”
“哎呦,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今天猪仔到了是吧?”刘芳兰惊喊一声,一掌拍在大腿上。
苏臻臻和储暖暖齐齐点头。
准备出门的褚国庆也把锄头放下:“那我今天请半天假,把猪安顿好,暖暖打了猪草先送回来些给猪吃。”
“好的,爹。”
储暖暖出门前,又想起来丹参的事,褚国庆看病的不算厉害,但炮制药材已经入门了。
“爹,你帮我把红参炮制上,我这两天就要用。”
褚国庆立即点头应了,反正请了半天假。
出了门,苏臻臻才悄声道:“原来昨天你挖的是人参啊?那么大能卖多少钱啊?”
储暖暖纠正她:“人参是黄色,红参是丹参,能卖多少就看你愿意出多少了?”
苏臻臻一下子站住了,抓着储暖暖的胳膊追问:“为什么卖给我啊?”
“丹参入心,可以治好你的病,也多亏了那条蛇,不然还发现不了。”储暖暖感慨道。
苏臻臻捂着胸口,低头沉思。
一路走到山下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偶尔抬起头看看储暖暖。
家里不是没有为她的病担心过,但是就连外公交好的协和院长都拿她这病没办法,这山沟沟的父女俩能治好吗?
储暖暖看到了一簇覆盆梅,摘了一颗直接放嘴里,只有两颗红的,其他的都还没熟,果肉坚硬发黄。
她只吃了一颗,剩下的送到了苏臻臻唇边:“这个对心也好,是甜的。”
苏臻臻愣住了,低头把她手上的莓果吃进去,眉心飞快皱了一下,其实是有点酸的,不过味道很好。
储暖暖也没管她,不一会就打了半筐鲜嫩的猪草,应该小猪仔会喜欢吃,她看着就眼馋。
储暖暖把筐子装满的时候,苏臻臻才装了一半。
“我先把这些送回去了。”
“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小猪长什么样。”
江队长让人给褚国庆留了个好的,捉回去就皮实地乱跑乱叫,褚国庆听着就觉得这猪仔能养肥。
储暖暖跟个小蝴蝶一样跑到储国庆身边,抓了把猪草天女散花一样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