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中午十一点,咱们宿舍食堂,”张铁军搂了一下周可丽:“我和我媳妇儿补办酒席,你和三哥都来。”
“那必须的,肯定到。我还以为你结婚不能在这边办了呢。”
“补一下,怎么的我也在这边生活了二十年,肯定得回来。”
“那是,二十年呢,从小到大都在这了,这感情别的可替不了。”
“咱可说好啊,人来就行了,我不收礼,要是拿钱那就别来了,咱们就是聚聚。”
“行,听领导的,你说不拿就不拿,酒我肯定要喝。”尚中华这个人就是个痛快人,从来不磨叽,特别爷们。
“明天什么班?”
“白班。没事儿,中午那一会儿,我和刘三子过来吃个饭没事儿。你告诉三子了吧?”
“还真没,我现在也找不着他呀,你家三哥我也没说呢,你帮我通知吧,反正别带钱。”
“那行,我帮你通知,三子,俺家小三,小峰,大个,小广那边呢?还有你那几个同学告诉不告诉一声?”
“小广说一声行,我回来没和他说,别的还是算了吧,也没什么深交的。再说大白班的你打算拉半个班组出来吃饭呗?”
“行吧,没什么交情的确实也没必要,你又不收礼钱。弟妹在哪上班?”
“我是警察。”周可丽笑了笑,好奇的打量着尚中华。这哥们这体格子太健壮了,毕竟是能空手搬起来破碎机主轴的男人。
“哦,对,三子回来说过,你们见过。”尚中华点了点头。
“他是尚中文的大哥,亲大哥。”张铁军给周可丽解释了一下。
周可丽就愣了一下:“你俩长的也太不像了。”
尚中文大个子,贼帅,和尚中华确实是差异太大了,一点都不像亲哥俩。
其实许小峰和他哥也不像,他哥长的个子到是挺高,就是模样一般,许小峰就嘎嘎帅。
“俺家小三儿长的好看,比我强,个头也比我高,这个没办法,都是爹妈给的,我也不能说我不乐意就给换了呀。”
尚中华笑起来:“其实吧,铁军,俺们这几家的礼钱你应该收,咱实话实说,都欠你的。”
“可别说这个,”张铁军摆摆手:“那就没法唠了。我以后回来的肯定越来越少,等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城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那能,去了肯定联系你,就是特么的,这个可不好说,哪有时间哪?”
“以后肯定会有,现在你们几家也不缺钱了,有时间出去走走看看,带孩子到处溜达溜达开开眼界,还是有好处。”
“我琢磨琢磨,出门哪是一拍脑门子的事儿。不过你说的对,意思我明白。”
这个时代的人,绝大多数几乎就是一辈子锁死在了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出门旅游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期盼。
其实到也不是都舍不得钱或者就是挤不出来时间,是舍不得,舍不得浪费那个时间,除非是有事情必须去做。
责任哪,老的小的,家。总怕自己做的不够多,哪里舍得给自己放假。
别说去外面,大部分人连沈阳都没去过,一辈子。真不是开玩笑。
甚至有些人这一辈子连镇子都没出过,市里都没去过,而且这样的人还不是少数。
张铁军他们这一代人要好一些,起码沈阳会去,安东会去,但是再远就会止步了,也没有那种欲望。
父母健康孩子开心就是最大的快乐,小家幸幸福福的,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这个呢?
等到了九十年代的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代公主少爷,都是糖罐里泡出来的,和父辈祖辈已经彻底分割。
骄纵任性自私这些词汇都被翻了出来,还缺乏责任感。
再后面就没法看了,二三十了还是孩子。不管你服不服,事实就是这么个样子。不会活了。
别说什么思想,但凡真有一点思想也不至于。都是被人忽悠瘸了的。最大的特点是谁说什么他都信,就是不信父母的。
没有了思维,更别说什么独立思考。
和尚中华聊了一会儿,张铁军告辞出来。小辉他们已经散了,毕竟外面是真的冷,精神病也扛不住。
冬天没事谁也不爱出来活动,都在家里窝着,路上静悄悄的行人都没有几个。
张铁军站在楼头那里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感觉到处都有自己的影子。
“这楼头还有这么深个坑,连挡的东西都没有,不怕掉下去呀?”周可丽走到边上抓着张铁军往下面看了看。
“你猜我掉下去过没?”张铁军笑起来。
“真掉下去过?”
“嗯,还不止一次。我九岁搬到这里的,掉下去多少次我自己都不记着了,反正不少。”
“真有能耐。”
“小嘛,走路不看路,有时候跑的快刹不住了,晚上没看清,再就是骑自行车。这是个直角弯,还小,特别不好拐。”
“那疼不?”
“你说呢?”
“疼。赶紧走,我瞅着害怕。”
三个人来到大马路边,周可丽打量着周边问:“还去哪?我都冻耳朵了。”
张铁军就用手给她捂,想了想过马路穿过楼房,来到后面的舍宅。
“你第一次烫头那个地方在哪?”
“没了,早就拆了,就是那栋楼那个地方。”
“我还想看看呢。”
“就是赵洋的侄子开的,叫高光,长的挺帅手法确实不咋地,和赵洋学的。他开的也叫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