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弹琴,有人吹箫,有人歌舞,有人在前面逢场作戏。
只有清月和庞青站在角落中看热闹。
清月见庞青手中的巾子都已经湿透了,可头上的头发还没干,便道,“你等着,我再给你拿条巾子去。”
“多谢。”他活的粗糙,而且自从妻子走后,就更粗糙了。手边只备了一条巾子。
清月翻找了半天,找了一条新的,拿了出来,递给了庞青。“你慢慢擦,不过你今儿怎么没去府衙?”
“今儿沐修,我当然不会去了,这不就回来洗澡了。”
清月点头,难怪将头发给洗了。
锦言歪着脑袋坐在廊下,面皮上看是在欣赏眼前的歌舞,但眼神却透过这些女子,看向了远处的清月。
清月怎么还给他拿了毛巾,不会是要给他擦头发罢?
锦言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看到那巾子到了庞青的手中之后,就又放下心来。
清月没留意道锦言的变化,而是笑着对庞青道,“你大可以搬一把椅子来,坐在廊下,晒着太阳也晒晒头发,好好的看。”
毕竟这是一个没有吹风机的时代,若是头发密实些,确实不大好干。
庞青觉得清月说的对,还真的搬了椅子来,将头发又重重的擦了几下,捧着一本书,也没有看歌舞的打算。
清月从庞青那边抠出来一本书,一本奇怪的言情话本子,虽然言语有些晦涩难懂,但幸好细细读来,也能看出写的什么故事。
整个院子里,除了歌舞的声音,就只有鸡鸭的叫嚷声了。
锦言手中拨弄着檀香木手持,在摸到那一颗东珠的时候,然后将目光看向远处的清月。
庞青晒了一会,觉得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便问清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帮我刮胡子啊!我看你之前手艺不错,正好我胡子又长了,想再劳烦一下你。”庞青笑着道。
“我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你去大街上找剃胡匠去不行?之前那是事出有急。”清月皱眉,她还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不同意就不同意,你小点声音,若是扰乱了歌舞,可是不妙!”庞青低声道。
清月无奈,“反正我不管,你爱找谁找谁去!”
这些话都落在了锦言的耳朵里,他可是不知道清月还给庞青剔过胡子。他以为那是庞青之前故意说话气他的,此刻锦言饮了不少的酒,血气有些翻涌,整个人都不好了。
“停!”锦言声音不大,但是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清月心说这歌舞被打断,多不尊重别人啊!
锦言看向清月,“我今儿还未曾去张大人那儿看看,但是这身子乏了,清月,你去给张大人送些点心去。”
清月心说,这送东西的活总算是让自己等到了。将手中的书往庞青怀中一塞。轻巧上前,行礼,“大人,需要我去送些什么?”
“你去找德宝要些点心来,杭州城中流行的,以表我的敬心就成。”
清月应声称是,然后出了院子找德宝去了。
看着清月走了,锦言对庞青笑笑,然后让歌舞继续。
庞青当然看出了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心说,这个宋锦言还是个心眼小的。
清月在院子外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德宝,只能是绕过后院,到了最外面的一溜房子处,那是锦言带来的几十名厂卫的住处。
在这里发现了德宝的身影。
德宝正和人说话呢,看到清月的身影倒是吃了一惊,忙走了过来,“姑娘可是有事?”
清月忙道,“没事。”
“我干爹有事?”
“你干爹也没事,这会正听曲呢!”可比你,也比你身后那群忙碌的厂卫舒服多了。
德宝心说,那你来找我干嘛啊?
清月道,“锦言说让我给张大人送点点心去,说让我找你要点心。”
这下换成德宝愣住了,眨巴着眼睛,半天才道,“怎么让姑娘来做这事啊!”
“不行吗?”
“不是不行,这点心中都是有东西的。”德宝给清月解释。
清月笑着道,“既然这样,那就更得我来了,不然锦言也不放心。”
德宝点头,“行,那我给姑娘拿去。”说着进了其中的一间卧房,而清月则是在一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