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笑着道,“我这不是没事,你莫要伤心。”然后从厨房中拿出一个小坛子来,递给小秋,“我们得赶紧走,所以你好好听着,在家听你娘的话,这半罐子酸梅子我给你留下了,但你不能贪吃,一天只吃五颗。若是想我了,便来京城找我。宋府进不去就去玲珑楼。”
她说着自己都想哭了。
锦言在一旁无奈道,“哪有让小姑娘去花楼寻你的?”
清月轻轻踢了锦言一脚,“我这正难受的,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
锦言只好抿着嘴发笑不说话了。
小秋郑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清月立马想到一件事,“锦言,我们走了,那许大哥一家不会被晋王找上门罢?”
锦言看向正在墙边站着努力让大家不注意到自己的许唐,如今被点了名,只好笑着道,“督公,许家是下官的远亲,下官定当竭力保住。”
德宝也道,“长姐不用担心,许大人将晋王府当自己家后花园一般来去自如,自然是有本事的。”这个许唐看着是个蠢笨的,但实际上颇为聪慧,不然也不会将清月顺利送进去。
然后又将督公顺利送进去。
被德宝这样一说,许唐觉得自己压力颇大,忙道,“严重了严重了,下官没这么有本事的。”他就想安安稳稳的做个一县县令,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清月这样一想也觉得是,便放下心来。此时远处太阳升起,清月又和胡秀娘交代了几句话,便登上马车离开了。
日头高照的时候一行人已经离了中州,进入了达州的地界。
晋王赵渊日上三竿都未曾起身,只在半梦半醒间看到宁灵过来收拾他丢在榻下的鞋袜,便开口问道,“今儿那个许淼儿可来寻你要药膏子?”
宁灵心说什么药膏,他不知道啊!“不曾,奴婢今儿还没见到那个许淼儿呢。”
晋王的脑子突然的清醒了几分,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外头充足的日光照射进来,落在榻上的青石砖上,竟然泛起点点金光。
他突然的想到昨儿他见杨福禄的时候也看到了那点点金光,但那是织金缎面的裙摆才有的。
这不可能!这样好的料子只有皇宫才有,他根本没给过杨福禄这样好的料子,此时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忙从床上坐起来,“宁灵,去将杨福禄叫来!”
宁灵忙应下,立马就叫人。可偏偏的哪里都找不到,门口的护卫也说昨日杨福禄进了晋王府便没有出去过。
晋王顿觉大事不好,听着宁灵的奏报,上前踢了宁灵一脚,“去找!将整个晋王府翻过来也得找到。”
有了晋王的命令,合府上下一直找到下午才找到了杨福禄的尸体,面上盖着一条白帕子。
宁灵在一旁道,“殿下,这府中的许淼儿也不见了,听那些下人说从昨儿晚上便没再见到人。看样子应是这许淼儿杀了杨福禄,然后逃走了!”
“你怎敢如此断定?”晋王此刻胸腔中有无数怒火,但却不知如何发泄。
“殿下将许淼儿指给了杨福禄,许淼儿不愿。听闻那个杨福禄强迫过许淼儿,怕是这样那许淼儿才下了重手。”
晋王听了这话眉头紧锁,自己这亲事还指错了不成?
一旁的人却突然道,“王爷,杨福禄脖子上的伤口不对!这帕子也不对!”
宁灵一听,忙问,“怎么不对?”
“伤口整齐,应是刀伤,这样好的刀便只有绣春刀能做到。这帕子是东厂的帕子!东厂番子常用这种白棉布帕子来擦拭血刃。”府中的府兵对东厂的行事颇为看重,时常研究,自然是只一眼便能出不对来。
晋王这才明白过来昨天深夜对他跪拜有礼的人不是杨福禄,而是宋锦言,那个真正的东厂督公。赵渊冷笑两声,难怪行礼有度,说话也有意思!仇人当前他竟没有认出来,若他知道眼前人是宋锦言,必定当场斩杀!
宁灵却惊讶的道,“难道说是东厂的番子来了,将人给杀了,将许淼儿给掳走了不成?”
“不管掳走还是没掳走,查!查这个许淼儿是谁送进来的,家中还有何人!”赵渊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半点踪迹都查不到?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许淼儿是跟着弟弟来投亲的,弟弟也跟着一同失踪。至于送许淼儿进晋王府的许唐,此刻正因半夜被人偷袭断了一条胳膊,正在家中修养呢。
许唐还说了,若是晋王恼怒,可以戴伤请罪。
事情到这里就算是彻底的断了线索,但对赵渊来说,就是宋锦言出现,杀了杨福禄,并将许淼儿带走。
还有就是宋锦言知道了他将要谋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