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锦言又出去了几趟,然后试图找到苏迪雅,可这个苏迪雅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清月抬头看着这阴沉沉的天,真的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手中捧着热茶,看着一旁的裴临,“我听说你昨日去见费曲年了?”
裴临点了点头,“还给他带了一块热乎乎的炙羊肉,并两张胡饼。”
他倒是个实诚的。
清月叹息,“那这费曲年蹲大牢蹲的还挺舒服。”整个大明去瞧瞧,谁家蹲大牢还有吃有喝的,裴临闲着没事还去和其聊天。
裴临道,“我这不是无聊嘛!况且这个费曲年说话还挺有意思的,整个一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若是去找闵家兄弟,只能和其聊什么武功兵法,他对这个是有兴趣的,但是兴趣也不是很大。
若是常来找清月聊天,又怕那位宋督公不高兴。
“要死不活的样子?”清月觉得裴临说话有意思极了,忙问道。
裴临点头,“你不觉得咱们抓到费曲年太过容易了吗?”
“是有这种感觉,我有时候都快怀疑费曲年是什么双面细作了。”
裴临摇头,吃了一口点心,觉得不好吃,又给放下了。“他才不是什么双面细作,不过就是不想被通缉了,觉得躲来躲去的没意思,还说什么反正他都快五十了,也活够了,所以想死在大明。”
清月眉眼一抽,这个费曲年的想法还真的是奇特。“他都为了鞑靼效力了,不死在鞑靼,非得死在大明,也不怕他死了,他爹娘在地下骂他!”
“大概就是想着能在死后见一次父母,所以才想着死在大明的罢!”裴临突然的来了一句叹息,“人啊!总是会有所求的,他也快要年过半百了,无儿无女的。可能所求就是幼年时的父母疼爱了。”
清月看着裴临,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好像成熟了不少。
不过再成熟也挡不住他们找不到苏迪雅。
几天后,大雪漫天,清月将自己裹起来,窝在大帐的高椅中,脚边是烧的劈啪作响的火盆。
锦言在一旁穿着红色织金云肩绣蟒曳撒,头戴官帽,是专门从京中带来的衣服,算的上是官服了,颇有威仪的在处理政务。
清月笑眯眯的道,“这才有点来监军的样子。”军中政令像是雪花一样的飞出去,然后奏报又像是雪花一样的飞进来。
锦言听了这话,抬起头来,“你冷不冷?要不咱们下午搬回那宅子住去?”
清月摇头,“我是真的觉得这大帐比那冰冷石头和木头盖成的宅子暖和多了。”
“那就不搬了。”锦言笑着道,然后提笔在奏本上写下,“这都过了好几天了,还没找到苏迪雅,你可有什么好计策?”
其实清月还真的有计策,但她根本不打算用,这个计策或许好用,但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谋。
锦言看清月久久没说话,而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当即就明白了,“有计谋,但是不想给我说是罢?”
和七年前一样一样的。
清月低着头专心的看自己身上厚重鹤氅的绣花,“没有啊,我又没有处理政务的经验,更不懂什么大国外交,我哪里会有什么计谋。”
这完全就是在说谎了。
锦言也不打算戳穿她,只低着头继续写字。
门帘被突然的掀了起来,夹杂了冷风,裴临身穿铠甲,手持一柄银枪,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满脸高兴的坐在了清月的对面,笑着道,“你今日没出门?”
清月点了点头,“今日雪大,我便没有出门,你怎么穿了甲胄?”
裴临就等着这句话呢,笑着道,“你想不到吧!我今日可是带着几十的亲兵,直接杀入那鞑靼人的老窝,也说杀了不少的人。”
前两天,大雪落下,鞑靼边境冻死了不少的牛羊,大明子民不光养牛羊,还会种地,所以损失不是很大。那些鞑靼游牧人便骑着马直接上他们大明边境抢夺粮食和御寒的衣物来了,弄得这一带名不聊生。锦言只跟着统计这次死伤了多少大明百姓就忙了一整天,这事清月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裴临竟然真的亲自上阵杀敌去了。
看来所谓的来建功立业来了,并不是在说假话。
可清月并没有在裴临身上感受到多少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