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在宫门前停下,薛慎才叫醒了她。
见她脸色苍白泪眼朦胧神色恹恹的模样,满意地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道:“等会若是不知道怎么说,不说话就好。”
就她这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便已经很有说服力。
沈幼莺点点头,就见他叫侍卫来推他,脸上已经转瞬换了一种神色。
明明方才抱着她时,还龙精虎猛蠢蠢欲动,现在却又一脸阴鸷,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暴怒。
她不由极快地抿了下唇,随即便收了浅淡笑意,被丹朱搀扶下去。
“抬轿辇来。”
薛慎浑身都萦绕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若不是进宫需要卸下武器,伺候的宫人都怀疑他随时会拔刀暴起伤人。
小太监不敢耽搁,连忙抬来了轿辇。
沈幼莺没有出声,柔顺地被女使扶着坐上去,做小伏低地垂着头,瞧着柔弱又可怜。
实则借着垂头的姿势,又偷偷打了个哈欠。
宫人们则暗地里打量二人神色,猜测秦王和秦王妃入宫是为何事。
承安帝下了朝就听说秦王和秦王妃入宫求见。
他下意识皱了眉:“可有说所为何事?”
齐忠躬着身回:“未曾,但秦王神色瞧着压着怒,秦王妃也病恹恹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承安帝在偏殿召见了两人。
秦王被侍卫推着进来,先扫过殿内伺候的宫人,沉声道:“无关人等都退出去。”
他虽然向来没规没矩嚣张跋扈,但在承安帝面前多有收敛,这还是第一次在承安帝面前如此越俎代庖行事。
承安帝不悦地皱眉,又很快压下去,和颜悦色地问:“何人惹得元谨如此怒火高涨?”
薛慎“呵”地冷笑一声:“这就要问问陈王了?”
他神色讥讽:“怎么,陛下还不知道此事吗?”
承安帝眉心微跳,勉强维持着耐心道:“陈王这两日并未进宫,你们又起了什么冲突?”
“这回可不是我要与他起冲突,而是他竟胆大包天,给我的王妃下药,欲要将人囚在陈王府内行不轨之事!”
薛慎说着,似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眼底暴起红血丝,死死扣着轮椅扶手咬牙切齿道:“我是残了双.腿,但却不是死了!”
“他既不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我只好来找陛下主持公道。”薛慎阴恻恻道:“按我朝律法,诸强.奸者,流三千里,配远恶州;未成,配五百里。陈王身为皇子,网顾人伦,知法犯法,该罪加一等!”
他一副誓要置陈王于死地的模样。
承安帝听得眉心直跳,脸色也难看起来,压着怒火道:“去宣陈王来!”
陈王听盯着秦王府的侍卫说秦王进宫了时,就知道不好。
没过多久宫里就来了人,他自知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一边让人给周皇后传了信,一边忍着痛面色狰狞地更衣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