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兢兢业业一生不曾有片刻出错,只不过是偶然间做了一件错事,就如同这墨迹滴落染了一页经文一般。不该这一页经文,而毁掉整卷经文,爱卿说是不是?”
承安帝点了下那张被扔到到一旁的经文,暗示意味极浓地凝视着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约莫是总算弄明白了皇帝深夜叫他来的意思,他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
他用衣袖擦了擦汗水,结结巴巴地开口:“陛下说的不错。”
承安帝满意点头,将那一卷经文都赏赐给了他:“爱卿带回去看看吧,今晚的话,莫要忘了。”
大理寺卿抖着手结果那一卷并不沉,可他捧在手中却重若千钧的经文,满脸是汗地谢了恩,这才弓着身体倒退了出去。
齐忠就守在门外,看见他捧着经文满头是汗的出来,出声道:“陛下担心大人夜里行路不便,特命咱家派人送大人回去。”
大理寺卿不知是还没回过神来还是怎么的,低着头脸色发白地应了声。
齐忠笑了一下,命下头的小太监准备车马,将人送了回去。
马车停在大理寺卿家门口,他抱着经文下了车,谢了再谢才转身进了门。
但等大门一关上,他畏畏缩缩的表情就变了,他随意将经文扔在桌上,吹响竹哨召来了安慰,笑着道:“是回禀王爷,就说鱼已经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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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慎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嗤笑一身,看向对面的沈幼莺:“看,我猜得没错吧?”
沈幼莺笑了下,从棋篓子里拿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之上:“大理寺卿是你安排的人?”
薛慎落下一枚白子:“不错。”
“若非是我的人,我怎么会闯宫,逼着皇帝彻查此事?“
沈幼莺说:“可官家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薛慎嘲讽的笑笑:“大理寺卿出身寒门,又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并非是我父亲那一朝留下来的旧臣。他理所当然的觉得大理寺卿是他的人。”
“但实则大理寺卿一开始就是我埋下的一颗暗棋。”
薛慎落下最后一子,将沈幼莺的退路封死,笑道:“落子无悔,等他反应过来时候的,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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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后被谋害一案,很快就交给了大理寺彻查。
而那名敲登闻鼓的宫女,自然也就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派人去秦王府要人时,秦王并不配合,大理寺卿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将人带走。
承安帝得知消息,对大理寺卿的表现还算满意。
他看着手边的堆叠起来的经书,道:“你去给皇后传话,让她邀大理寺卿的夫人入宫,记得要给足了脸面和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