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薛慎竟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朝中大臣们听说陛下被人挟持受了伤,纷纷入宫求见,我便带着他们来看望陛下。”
承安帝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带着几分微弱的期望问:“那怎么没看见人?”
薛慎笑着回:“我不想打扰陛下静养,只让他们在门外看了看,如今已经离开了。”
承安帝脸色霎时惨白,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他想起刚才自己跟周皇后互相咒骂扭打的丑陋姿态,连肠胃都跟着一阵绞痛:“你是故意的!”
故意带着那些大臣不声不响地过来,让满朝文武都看到他的丑态,让他身为九五之尊的尊严荡然无存。
薛慎并不否认:“陛下既然都敢做的,怎么竟然还怕被人知道吗?”
承安帝死死瞪着他不说话,若是眼神可以杀他,他大约已经将薛慎凌迟而死。
薛慎哼了一声,说:“今日谢相同我说,陛下弑兄篡位的案子已经厘清了头绪,很快就能将真相公之于众了。”
承安帝心中恐惧,却还是强撑着道:“便是天下人知道真相又如何?我是皇帝,有谁敢审我?!”
薛慎眼神变得阴沉:“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薛慎叫来禁军,吩咐道:“给皇后娘娘换一间屋子,伺候这件寝殿就让陛下独自住。”
承安帝闻言心中一喜,但很快又想到薛慎绝不可能这么善良,他怕是巴不得看着他和皇后自相残杀。
但现在他却将周皇后换到了别处去……
承安帝一思索着薛慎的目的,却怎么也想不通。
但在接连两顿都没有人送来饭菜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薛慎将他与周皇后隔开的目的何在——薛慎打算活活饿死他,又又或者说,薛慎要用这种手段逼迫他就犯。
承安帝这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何曾受过忍饥挨饿之苦。
他原本想有骨气地忍着,他就不信薛慎真的会活活的饿死他,如果薛慎真的要杀他,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
可道理是一回事,饥饿却是另外一回事。
在接连三日没有人送饭之后,承安帝将殿中所有可以吃的东西都吃完了,所有能喝的水也喝完了,可腹中依旧饥肠辘辘,喉咙依旧焦灼渴水。
为了保存体力,他只能瘫软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可那种火烧一样的渴意依旧折磨着他,他呆滞无神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茶壶,舔了舔唇。
这几日不仅没人送饭来,屋里的痰盂恭桶也被搬走,不得以之下,前日他用了空茶壶小解过。
承安帝想着那茶壶里的秽水,却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干裂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