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挤眉弄眼：“小梨子你明年才及笄，现在就等不及了。”

那被唤作小梨的少女立即羞红了脸，低着头难堪地往外走，却突然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喊：“等等！”

她回头就看见方才远远瞥见那位貌美如仙子的状元夫人，她分开人群走过来，虽只是女子，周身却带着凛然气势，令刚才嘴贱笑她的人不自觉让到一边。

她看得眼中露出羡慕神色，没想到那位夫人径直走到她面前，笑着问：“你叫小梨吗？你为什么来书院？”

她紧张地有点结巴了，攥着手低着头道：“我陪哥哥来考过书院，我很喜欢这里，也想……来听课。我可以干活，只要让我在外面听听就行。”

旁边众人又开始起哄，“真是笑话，从来没有女子进书院的道理。”

“我看就是今天的青年才俊多，她想给自己先选一门好夫婿。”

“住口！”苏锦璃突然厉声呵斥，吓得旁人立即噤声，没想到这美人儿还挺凶的。

苏锦璃牵着小梨的手，目光淡淡一扫道：“若女子来书院，只有找郎君选夫婿一个目的，那我看你们想进书院念书，只怕也是为了能找个相好，方便做苟且之事。”

江仪书院一向是宛州学子心中的神圣之地，没想到她竟敢如此胡言乱语，一名男子立即气得跳脚：“你胡说，书院都是男的，能做什么苟且之事！”

苏锦璃挑眉：“都是男子，日日睡在一处，岂不是更方便行事。”

这下连冯夫子都听傻眼了，沈心驰低头忍住笑，觉得自己再不把她叫回来，她就得站在门口讲解该怎么睡了。

见旁边众人气得脸都涨红，苏锦璃才总算解气，握紧小梨的手边往里边走道：“你们若觉得我方才那般说是冒犯，以后便不许像这般揣度女子，不然便是辱了这江仪书院的招牌。”

冯夫子笑着摸了摸胡须，眸中露出赞许神色，见她将小梨带到自己面前，问道：“江仪书院没有女子不可听学的规矩吧？能让她在这里听学吗？学费可以由我来出。”

冯夫子将神色怯怯的小梨叫过来，问了她几个问题，见她认过字学过写字，人也聪慧，便点头道：“放心，老夫来为她安排。”

小梨未想到真的能进书院，捂着脸喜极而泣，苏锦璃笑着按了按她的肩，哄着她一定要好好准备，莫要浪费这个机会。

这时，冯夫子神色却渐转悲戚，对沈心驰道：“你还记得吗，玉儿以前也是这般，她们真是有些像，只可惜……”他未再说下去，低头用衣袖拭泪。

苏锦璃突然想起墓碑上那个名字：冯静玉，转过头，看见沈心驰的笑容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