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心驰到了王府,大雪已经渐渐停了。
他踩着厚厚的积雪,被通传的小厮带着走进院中,迎面竟见到一个熟人。
钟云溪穿着件桃红色撒花袄,正在同旁边的管事交代要做些什么补品送到誉王房里。
她面颊红润,神情早不似之前那般畏缩,已经有了几分管家的风范,厚厚的棉衣,也遮不住已经圆润的腰身。
沈心驰朝她笑了笑道:“看来要恭喜钟良娣了。”
钟云溪摸了摸肚子笑道:“沈大人快进去吧,王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沈心驰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多谢沈大人当日提点之恩。”
沈心驰也小声回道:“你能有今日,全靠你自己的经营,不必谢我。”
钟云溪仍是冲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吩咐管事领着他进了卧房。
卧房里,誉王正躺在贵妃榻上一脸烦躁,见到沈心驰进来,捂着胸口坐起来叫道:“少意你可算来了,这几日不是躺着就是汤药,快把本王闷死了!”
沈心驰在他身旁坐下,道:“王爷劳心劳力,也该好好歇息些日子。”
誉王乜着眼看他,突然一拍桌子道:“沈心驰,你该不会在讽刺本王吧!”
沈心驰连忙垂头道:“臣不敢。”
誉王捂着胸口躺下,一脸哀怨道:“原来你今日不是来探本王的病,真是让本王伤心啊。”
他见沈心驰不再说话,目光直直盯着顶上的房梁,终是叹了口气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同沈大人单独说话。”
等到房里的下人都撤出去,誉王扶着榻边坐起,盯着沈心驰问:“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接说出来。”
沈心驰仍不抬头,还是恭敬回道:“臣不敢。”
誉王目光沉沉,竟是少见的没有出言调侃。
他越过沈心驰,望向窗棂外的一片素白,突然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在南山之上,本王问过你,是否还把我当作朋友?”
他将目光转回来,问道:“你现在可有答案?”
沈心驰笑了下,道:“这答案重要吗?王爷需要的,是能助你登基的臣下,而不是朋友。”
誉王看着他也笑了,轻呵了声道:“你这不是挺敢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