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阿舅什么时候说话变得文绉绉的了?又是风餐露宿,又是浴血奋战……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从瓦子里的说书人那里学到的。”
张士勋笑了起来,“看来,听书也能学到学问。”
韩世忠道:“学问没鸟用,银子才有用……你今天给我个明白话,到底敢不敢给弟兄们发银子?”
“我们没有权利发。”何蓟道:“我们打了胜仗,而且缴获还那么多,朝廷多少总会有奖励的。”
韩世忠脸红脖子粗道:“朝廷那帮鸟人什么德行,你难道不知道?银子到了她么手里,就等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
张士勋见他快要急眼了,便问他:“阿舅,照你的意思,那些银子怎么分法?”
“士兵至少分个一二两吧,都头以上的至少分个五六十、七八十两吧。”
“切!”张士勋撇撇嘴,“阿舅!亏别人还叫你韩泼五呢,就这点成色?”
“啥……啥意思?”
“士兵每人十两,有功者再加十两,旗头也加十两,都头以上的,一百两到三百两不等。”
韩世忠张大嘴,吃惊地看着他。
外甥这军主当的,真他娘牛掰。
不佩服都不行。
“不可!”何蓟赶忙阻止,“若我们这么干,朝廷肯定会治罪的。”
张士勋毫不在意地道:“老何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如果朝廷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担着。”
何蓟断然道:“不行啊,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能分银子。”
张士勋根本不听他的,问他道:“总共缴获多少金银?”
“金子一万多三千多两,银子十二万五千两……士勋,千万不能分啊。”
张士勋呵呵笑道:“老何啊,你出身武将世家,胆子不该这么小啊。”
“这……这不是胆子的事,触犯王法,是杀头的大罪。”
“朝廷又不知道咱们到底缴获多少,给将士们分完以后,剩余的交给朝廷就行了,我们把叛匪剿灭干净了,还交那么多金银,他们应该欢天喜地才对。”
“这……”
张士勋拉着他就往军帐外走,“别婆婆妈妈的了,走!咱们给弟兄们分银子去。”
韩世忠拉住他另一只胳膊,大咧咧道:“何军主,快走吧,弟兄们都眼巴巴等着呢。”
当天,军营内欢声雷动,无论是军卒还是军官,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嘴巴都严一些,谁敢把分银子的事情说出去,我韩泼五砍掉他脑袋当球踢。”
“这些银子是军主冒着砍头的风险分给大家的,谁若是嘴欠说出去,必杀之!”
……
韩世忠和众军官分头钻进各个帐篷,交代他们把紧口风,严守秘密。
士兵们得了莫大的好处,人人赌咒发誓,一定会严守秘密。
他们还互相提醒,谁要是敢出去乱说,第一营的人都要把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