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见到匕首,顿时膝盖发软。
“老赵啊,别忘了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响马。”
“我……我没忘。”赵佶倒是想把这厮忘了。
“你既然犯在我的手里,我的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不然的话,嘿嘿!”时迁说着,用匕首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赵佶差点吓尿。
“时……时英雄,我听你的话,绝对听你的话。”
“那还愣着做什么,进去吧。”
“哦!我这就进,这就进。”
赵佶再不敢迟疑,哆哆嗦嗦进了春凤楼。
春凤楼内静悄悄的,老鸨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到两人进来,两眼顿时亮了。
此刻正是申时,太阳还没有西斜。
往常这个时候,很少有客人登门。
“哎呀!原来是大官人啊,您可是好些日子没有来了,俺家的小娘子们朝也想,晚也盼,今日终于把你盼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凑到赵佶跟前,拉着他的胳膊,胸.脯紧紧贴着。
赵佶本是欢场的行家里手,换了往日,他来到这种场合,那是如鱼得水,但是今日不同,旁边跟着一个响马,而且袖筒里还藏着匕首。
时迁见老鸨那骚样,不耐烦了。
“少他.娘啰唆,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把这里所有的花魁娘子都叫过来,好生侍候这位大官人。”
老鸨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把所有花魁娘子都叫过来?俺没有听错吧?”
“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吗?我说的就是所有花魁娘子……这位大官人是花丛中的领袖,风月场中的班头,只要他玩得开心,花多少银子都跟泼水一样。”
老鸨听了,两眼放光,连忙让人安排去了。
不大一会工夫,房间安排好了,七八个花痴招展的小娘子走进来,围着二人搔首弄姿,卖弄风骚。
赵佶对这种风流阵的抵抗力几乎为零,浑然忘了是被胁迫来的。
他一边和小娘子们调笑,一边上下其手,东摸一下,西摸一下。
时迁却把凑过来的女人推开,“都去侍候大官人,不用管我……哦!我先去撒泡尿。”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回头看一眼赵佶,见他正仰着脖子,一个艳丽的娘子嘟着红唇,慢慢朝他的嘴凑过去。
时迁打开房门走出去,回手把门轻轻关上。
一转脸看到老鸨站在门边,满脸谄媚。
“大官人,您这是……”
“我去撒泡尿。”
“茅厕在楼下。”
老鸨皱眉,这个客人说话好粗俗啊,虽然这里是青.楼,撒尿也不能说得这般粗鲁吧。
时迁才不管她,转身下了楼。
……
春凤楼外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开封府的捕快,有殿前司的官兵,甚至还有皇城司的察子,连街道都被封锁起来。
开封府尹王时雍阴沉着脸看着春凤楼的大门,一时拿不定主意。
太上皇被时迁挟持,硬往里闯是不行的,万一把时迁逼急了,真伤了太上皇,他这个开封府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犹豫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一边向皇宫请示,一边下令捕快和士兵里三层、外三层把春凤楼围起来,弓箭手待命。
浪子宰相李邦彦、耿南仲、张邦昌等人全都来了。
按照常理,追捕罪犯这种事情应该是开封府的职责,与他们这些宰辅毫无干系,更别提亲临抓捕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