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搞错了？

茫然间望向姜晏宁的背影，她也不知自己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但不应该是这样... ...至少不应该是这样... ...

姜晏宁拿在手里的，正是前日里就接到的线报。

虽他们远去北萧王庭的天策营大军里，自然也有她的眼线，暗中将北萧发生的事情传递了回来。其中便包括那日“屠城”之事... ...

早在陆司昀前去北萧之时，她授意谢媛联络姜清仪，前去与陆司昀会合，讨伐北萧——

便是有计划，借着清仪的手，除掉北萧旧臣。

北萧百姓可留，但忠于北萧的旧臣必须死！

而这一指令，唯有姜清仪可完美执行！陆司昀心善，重承诺，若萧绮最终以北萧相允，姜晏宁知道，陆司昀断然做不出违背承诺残害“无辜”的事情。

但她同时也是想试试看... ...

然而身在北萧的天策营军中送回的消息所说，屠城当日，竟是陆喻泊下的令。

也就是说——

这个“姜清仪”，他不对劲。

真正令姜晏宁失望的有两件事。

一个是确认了“清仪”的异常。

一个... ...

是为着她的阿憨。

陆喻泊没有接到命令，却在她和陆司昀离开之后，接上了少薇前往北萧。

很有可能... ...他早就察觉到了“姜清仪”的异常，他带着少薇赶去北萧，不是为了相助他的父亲，而是为了替“姜清仪”遮掩真相。

如果是真正的姜清仪，一定能够下令屠城，将北萧旧臣赶尽杀绝。

杀戮会使他兴奋，他绝不会下不去手。

如果是假的姜清仪... ...

一定下不去手。

而事实证明，姜晏宁最早的怀疑，的确是对的。

姜清仪不是姜清仪，是清作，是所有人以为已经死在勒沁大营的姜清作！

清作心善，厌恶杀戮，他没能下达命令屠杀北萧旧臣，但是... ...他杀了自己的同胞弟弟。

姜晏宁缓缓垂下眼睑，两行清泪瞬间滑落。

她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

“... ...清仪要杀我，他说只有我死了，姜家才有理由与西境一战。他说这一战早就应该开打了，他要我死得其所... ...他要我死得有意义！... ...可我不想死，我还有多萝，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阿姐，我不能死... ...”

他跪在姜晏宁的脚边，伸手想要去拉住阿姐的衣角，可努力了几次，也没有勇气这么做。

虽然是清仪先动的手，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他杀了清仪。

取代了清仪... ...

姜晏宁的心彻底冷透了，她的两个弟弟... ...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

她要如何向阿娘交代，如何向已故的父兄交代。

她没能看好两个弟弟，竟任由他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