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只会说这一句,不说点别的好听的来?要是说的好听,我帮你把床也铺好了,顺便把你的东西拿回来,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待在这里了。”陆川嘴快,不觉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要不是当着岑初的面,陆川非打自己嘴巴子不可,怎得今天一直对着新来的知青说这些话,未免太孟浪了,他分明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因为岑初看起来太可怜了。
对,没错,就是因为岑初看起来太可怜了,他只是在可怜岑初才会说这么多话的。陆川用不甚合理的理由解释着自己今天的反常。
周遭气压骤然降低,陆川心中一紧,抬头一瞧,果不其然,岑初生气了,本来苍白的脸。被他气成了青白色,他更不敢说话了,缩了缩脖子,歉意地笑了笑,只盼着岑初大人有大量,莫要再气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岑初面色不虞,心道这人好生冒昧,像个登徒浪子,对着他一个男人油嘴滑舌,倘若他面对面前是个女娃娃,其实不是要被他调戏哭了。
“陆川兄,你对谁都是这副做派吗,要知道,祸从口出,劝你慎言。”岑初沉声道,他本以为陆川只是表面看起来凶悍了些,没想到这里子也烂成了这样。
陆川华丽丽地被误会了,喉咙里像是有鱼刺鲠着,发出几声呜声,辩解听起来一点儿底气都没有,“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不不不,我不是这样轻浮的人。好吧,对不起,我不应该打趣你的,岑初兄弟。”
“谁是你兄弟,莫要乱攀关系。”岑初不想跟他搭上关系,急着跟他撇清。
陆川撇了撇嘴,“岑初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好歹把你给背回来,还帮你拿东西,替你送上楼,这要是头驴你也得谢谢它干了活,更何况我还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你这样不好吧。”
“哪里不好。”岑初哂笑,显然还因为他轻浮的话生气,他岑初长这么大,虽然说身子骨不行,也不得家里宠,但是被人调戏还是头一回。
是调戏,而不是调侃,岑初咽不下这口气。
“我又不是那任劳任怨的驴,你也不必这般对我,用完就丢吧。”陆川委屈,可怜巴巴的,眼睛直直地撞上岑初的目光,企图让岑初消消气。
岑初冷哼一声,心里头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今天的事确实该谢谢陆川,如果不是陆川帮了他,估计他这会儿没进村呢,这就跟他冒昧相抵消了,他也不是白眼狼,哪里有再生气的道理。
深呼吸一口气,岑初耐着性子道:“今日多谢陆川兄的帮忙,但像刚才的话日后就不要说了。”
陆川点头如捣蒜,对着岑初保证。
岑初绕开他,开始在唯一的空床上收拾起来。
陆川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去上工,就看着岑初收拾,其实也就是两三件衣服,一床薄薄的被子,厚棉被还得等入冬的时候去队里领。
现在正是三伏天,连夜间都闷热的很,很多人会在院子里草草摊一张凉席,挂个蚊帐,直接就睡下了,夜间的偶尔吹来的晚风,还能消去一些白日劳作的疲惫。
很显然, 其他人来得早,早早就已经把床位占完了,只剩下最角落阴暗的床位,留给岑初睡。
岑初也不介意,来这里了,还有什么少爷脾气,而且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