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军上了车,对着陈风,几次张嘴,却只化作了苦笑。
陈风面色平淡,瞥了他一眼,眸光中所带的冷漠,让后者心中发凉。
许建军知道,眼前的这位,已经不是当初一次次断后的热血青年了。
他现在是一个势力的执掌者,和建安聚集地总指挥同级别的首长。
轻吸一口气,许建军挺直腰板,眼睛微微泛红,终归没有说一句话。
昔日的兄弟荣登高位,自己高兴。
说回来,他可是自己数次的救命恩人。
许建军所苦涩的,只是权力对一个人的熏陶和改变...
事实上,他对陈风的推断,对、也不对。
某种程度上,陈风确实被权力所架住,但他的初心始终没有变过。
他并不是不想与老友叙旧,只是不想落入建安的设计及试探之中。
此行,说不上是鸿门宴,也绝对称得上宴无好宴。
从进入仪仗的那刻起,他和建安执掌者的交锋就已经开始了。
吴元杰不领头仪仗,反让陈风进入其内,一声敬礼,是尊敬更是施压。
当自己和身后的小队有反压之势时,他立马迎身。
而仅仅是上车进城,便又叫来许建军用作试探...
陈风久居高位,思维早已和以前不同。
深知一个小小的表现,所影射的意义太大。
也许,所谓的叙旧,会成为砍向许建军的一柄利剑。
后者显然不会懂,他没有被培养,只有战士的思维,没有领导者的思维。
他身上的大校衔,怕也是今天临时起意方才授予的。
一路无话,吴元杰几次开口搭话,陈风都置之不理。
几次碰壁,他也自讨没趣,不在开口了。
二十分钟后,熟悉而陌生的建安总部,陈风一行人下了车。
在吴元杰的引领下,穿行于密集的哨兵间,推开了一座建筑的大门,大步踏入。
身后的进化小队,立马分出十五人散向大门两侧,充当哨位。
又有十人于陈风两侧饶进大厅,左右散开,持枪而立,将场内一切归于攻击范围之内。
剩余的五人及杨二山,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陈风身后,将他护的严严实实。
“首长请就坐,总指挥马上就到。”
吴元杰脸上露出一丝尬色,回头喊了一声:“上茶”,而后便敬礼告退。
说实话,陈风的卫兵冲进会客厅,摆出一幅攻击性十足的架势,实在是喧宾夺主。
但这些人都是六阶战士,他就算有心想拦,也没那个能力。
干脆任由其去算了,一位执掌者的卫兵,也该有相应的态势。
时间不长,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为首的那人脚步略沉,应当不在壮年。
陈风抬头,几丝白发映入眼中,确实年纪不轻了。
他知道,这就是建安的最高执掌者,和他同军衔的总指挥袁崇山。
四目交接,深沉的眸子忘来,能体会出几分朱总的特质。
以“凡人”之躯执掌六朝古都,能力当然毋庸置疑。
陈风起身,静静等待。
没有上下属的表现,只是同级基本的礼仪。
“年轻的总指挥,请坐,请坐!”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很难想象这是头生白发之人能够发出的。
陈风重新落座,袁崇山也随之落座。
后者和善的笑了笑,眼中满是赞叹,
“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真是可惜当初没有将你留在建安啊。”
陈风一笑,随着他的话语附和,
“我倒是想留在建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话音落定,两人纷纷扯出笑容,足足一老一小两只狐狸。
但凡心思不够复杂的,都听不出背后蕴含的意思。
这俩家伙,加起来一百个心眼子。
场面刚刚陷入寂静,身后的脚步声再起,茶香弥漫,是上茶来了。
六名少女,手托茶壶、茶杯,款款而至,又小心斟好茶水,而后退去。
浓郁的茶香散开,让陈风忍不住昧着良心来上一句,
“好茶,好茶...”
“大名鼎鼎的头名战士,竟还是一员儒将。”
袁崇山口中称赞,端起茶杯,示意陈风,
“以茶待客,还望莫要介意。”
陈风也轻轻端起,回应道,
“总指挥客气了,没有酒色迷人心智,才能最清醒的造福聚集地才是。”
悠悠一言,拉开了谈议的序幕。
意思是邀请我来建安,有关两地合作的提议,别再扯皮了,开谈吧。
袁崇山轻抿一口,心中暗道,终归是年少得志,差了那么一丝火候,略显急躁。
放下茶杯,他一开口,仍是称赞,
“你是一员福将,也是猛将。”
“先是配合上头踏平了百泉,又在最近成功开辟了海洋,自此之后,首京和云丰的食物便没有空缺了吧?”
陈风摇头,
“总指挥过奖了,一片半封闭海域,平均深度只有四十几米的地方,能有多少资源。”
“聊胜于无罢了,倒是厦海极其以南的海域,称得上聚宝盆。”
袁崇山眸光一闪,又端起茶杯,不经意的回了句,
“确实,厦海以南的海域资源可谓无穷无尽。”
“几个月前,厦海方面致电于我,说是要双方合作,共同开发如通以北的海域。”
“不过,被我给拒绝了。”
“如通以北,本就隶属苏省,是我建安辖下,何来合作开发一说。”
陈风闻言,没有立即回话,权当没有听见。
只是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抿茶,似乎这是什么神汤仙露。
事实上,他可不是个会品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