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恒川走过去,将金钱剑拿出给男子看:“在下乃清游门弟子,这是门派专有的金钱剑,可驱鬼镇邪,邢老板可放心。”
男子看看剑又看看成恒川一脸正气,不像偷鸡摸狗之辈,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哭嚎:“你快把那鬼赶走吧,我们一家都要让他逼死了啊!”
碧湖跟在成恒川身边,被邢老板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最烦鬼哭狼嚎,竟一把大力将他提溜了起来:“别哭了,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老板连连称是,回到前屋平复了心情后讲道:“爷爷时候桃花村里没人养畜生,都是吃刘小贩家从外面背回来的臭肉。他不知从哪里拉回来些猪,早就不知放了几天了,卖的还特别贵。爷爷看不下去,就自己寻了门路,进了新鲜肉卖,特别受村里人待见。
爷爷为了让肉更新鲜些,就垒了个圈,自己养些猪苗,想让村民都吃上现杀的猪肉。”
他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我看就是那个刘小贩家嫉妒我们家挣钱了,所以给我们下了咒!爷爷有天夜里突然听到猪圈里传来了琴声,他还以为是那个有名的琴师在夜里弹琴,没想到出门去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琴声回荡,久久不息。
我爷爷撒腿就跑,回到家里整宿都睡不着,直到天亮了那琴声才消失。本来琴声只有肉铺里能听到,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附近的邻居也听到了,他们嚷嚷着是我家店里闹鬼,直让我们请道士来做法。
道士也请了,法也做了,可琴声不但没有停止,还越传越远,到现在全村人已经都能听见了,大家天天夜不能寐,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骂我们,说我邢家造了孽,连累整个村子的人受罪。”
妇人也帮腔道:“是啊,其实祖父和公公都是老实人,他们勤勤恳恳经营肉铺,没想到就因为这事被全村人谩骂至今,确实冤枉啊。”
成恒川点点头又问:“琴师是何人二位知晓吗?”
邢老板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我们只知道是个有名的人,具体叫什么,爷爷已经去了,我也无处去问了……”
线索在这里似乎断了,成恒川不懈地追问:“既然琴师如此有名,他可有收些徒弟,或村中有无他的后代?”
妇人想了想道:“后代是没有,徒弟也没听说,但传言里都说,村西头很远的地方有个小院子,那里是琴师原来的住所。”
成恒川起身道:“多谢二位,在下再去查探,请留步。”
邢老板夫妻俩送他们到门口,还不忘目送许久:“一定要把鬼驱走啊!”
路上,成恒川给碧湖分析着目前的线索。而另一边,透过镜子看着二人一举一动的灵华也分析道:“依邢老板所言,普通法事怕是对这鬼没有效果,这些年他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许是个道行颇深的鬼。”
恒古托腮在灵华身后踱步:“他既然道行很深,但出现了又不伤人,只是在夜里弹琴,这是想做什么?”
“也许他就是喜欢弹琴,就算变成鬼了也想把琴声带给父老乡亲呢?”宁絮荷回味起昨夜的琴音来,“他弹的曲子格外动听,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琴师。”
“我看才不是。”恒古不屑地撇撇嘴,“这个琴师用琴音把成恒川他们引过去,随后给他们看的什么?”
宁絮荷刚要张嘴,恒古便自答道:“凶杀案,而且还是他自己被杀的凶杀案。”
灵华扯扯恒古的衣袖,他便听话地坐到灵华身旁不言语了。
“若是普通鬼魂,以乐引人是为了杀人摄魄或是精气,而琴师引人,却是为了展示自己被杀的过程。”灵华眉心一跳,“他不像一般鬼魂那般,而像是在用此法传递出某些信息。”
“邢老板有所隐瞒。”镜中的成恒川与碧湖说,“在我问及琴师的身份时,他明显躲开了我的眼,语气也与之前求我帮他时完全不同。想必他知道些琴师的事,但没有告诉我们。”
碧湖讶异地“啊”了一声,叉起腰便要往回走:“我回去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要撒谎!”
成恒川拦住她:“想必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不如找到证据再回去问他,这样便知道他何处说谎,何处又没有说谎。”
“哦~原来还可以这样。”碧湖恍然大悟,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灵动的微光,“你真聪明,就按你说的办!”
成恒川赧然摸摸后颈:“只是经历的多些,不算聪明。”
二人脚程极快,不多时便到了邢夫人所说的偏僻院落,只是近百年过去,此处又无人问津,已经变成一堆坍塌的破木头在乱草中日晒雨淋。
“居然什么也没有了。”碧湖失落地在草堆里翻找,“本以为小院还是昨晚看到那样呢,居然已经破落成这个样子了,不知道那鬼看到会不会心疼。”
“时光本残酷,他会理解的。”成恒川安慰几句,随后叹息道,“眼下线索彻底断了,我们还是回村子再打听打听,就算一两人不知,全村人总有几个会知道些蛛丝马迹的。”
二人已走出几步远,从院落后的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中年男子,他看了两人远去的身影,舒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