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段坐在小楼的露台上喝着酒,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阿香喜欢坐在屋檐处,晃荡着两条豆芽菜一般的腿。
聂风跟老段很快就混熟了,居然还让老段抱了会,连我这个亲爹都还没能上手,倒是先让老段给过了个爷爷瘾。
小屁孩一口一个爷爷,叫得老段心花怒放,一张老脸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红衣对老段总是带着敌意,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善。
这我很能理解,红衣这样彪悍跋扈的女人,哪怕在我和聂风面前温和柔顺,面对曾经威胁过他的老段,直接抄起枪来怼着他的后脑勺开枪才更符合她的性格。
老段一如既往,有够不要脸,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红衣的敌意般,跟聂风玩闹。
就算以我对老段的了解,我也不知道他现下在想些什么,就这么或若无事的放过我和红衣母子?那不太可能...
其实我最怕的,是老段昨天登门时,静谧的夜色中潜藏着不知多少山门中人,甚至李大和王二都随他一起来了,那我估计,就真是来要我的命了。
但我拔刀捅向他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护卫从黑暗里给我来上一枪,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独自前来的。
我只能赌他此行没有恶意。
老段很清楚我现在的身手怎么样,按照他和李大王二的话说,我是目前单打独斗的天下第一,那老段一个人找上门来,显然落不着好。
吃过午饭,小鬼头跟老段瞎玩闹了一会就呵欠连天,让红衣带着午睡去了。
我跟老段独自在露台上享受那弥足珍贵的果酒,老段尝过被放翻的滋味,显然是知道了这果酒的好处,这时小口抿着酒,啧啧的不断夸赞。
“我帮你想过了,你有两条路可以走...”,老段抿着酒,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嗯?”
“让这母子进监狱,单独囚禁,可保万无一失...”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他妈疯了吧,坐牢坐上瘾了?!”
老段撇了撇嘴:“既然第一条不行,那就只有第二条了,你不是有个结拜的义兄?”
我心头一动:“刘万友?没错...”
“他现在是副军长了,让他想办法,在军区找个小楼,让小风跟他妈妈待着...”
我叹了口气:“让山门中人护着她们母子俩不行吗?”
老段瞥了我一眼:“可以,出了问题你别后悔...”
我听老段话里有话,侧目看向他。
“23年前,约翰逊买通了当时一个山门,我和徐...徐若云被围攻,她护着我逃脱,我中了三刀,后来找到她尸体的时候,她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老段的声音没有起伏。
“徐若云?你的助手?所以你才独自一人杀去了欧洲,为她报仇?”
老段目光望向远方,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叹了口气:“我跟红衣商量一下,送她们去找我大哥...”
老段看向我:“聂哲,我在用全世界做赌注,赌你是个心存大义,可以抛却一切,杀身成仁的好汉子,我不杀她们母子,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