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喃喃后退：“原来如此，原来是你。”

围观的士兵也议论纷纷。时玉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默默捡起地上的棕色头巾又缠在了额头上。

该来的终究会来。

当初抠出来的伤疤，早已被时间磨平。

杀神印不会因为他的努力抠除，而消失。

时玉回了自己的营帐。

那件事后，时玉再也没去过柳无名的议事大帐。

一次敌袭，寒峭关终于守不住，凶猛的奔狼大军窜进了天都国的北境以内。

柳无名带着三十万大军退守宣化城。

新月的奔狼大军竟兵分两路，从宣化城的运河包抄，宣化城退守三天即被攻破。

而这时，北方的另一敌国玄星也趁机攻打天都国南境。

不出三月，天都国竟被玄星和新月两国从中间分割成两半。

柳无名带着仅剩的兵力，重守狭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新一任的天都国师找到柳无名：

“以前国师苍棋道人算出，世有灾印，将亡九州。灾印一下山，就致九州大风雪，伏尸百万。他在虚国，致虚国亡。如今在天都国，将致天都亡。”

“将军，为了天都国，必须除了他！”

柳无名道：“天都军队大败，乃我之过。和他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奔狼。”

“玄星国一无兵强，二无马壮。怎么就突然之间蚕食了我们的南境大半？将军，你身负大能，可惜被灾印缠身。”

柳无名不明白，怎么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是那小军师的错。

柳无名开始日日喝醉，而军中关于灾印亡国的流言越演越甚。

在一个月夜，柳无名走进时玉的营帐，他望着笔筒里的红梅枯枝：

“小军师，可知凡间第一凶剑？”

时玉道：“你的剑谱里说，罪剑冢里，有凡间第一凶剑，可血尸百万，破万千军甲。但到底是传说。”

“军师，替我去寻剑吧。新月奔狼，铠甲刀枪不入，唯有凶剑破局。”

时玉行礼：“末将领命。”

时玉选择即刻动身。

夜晚的营帐外，柳无名送别时玉：

“时玉，待九州平定，我带你到天涯的尽头，看梅花吧。”

时玉忍不住道：“将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梅花？”

柳无名沉默了下：“我知道。到你手里，红梅只剩下枯枝。”他顿了下：“可我，还是想送。”

时玉问：“为何？”

柳无名突然定定的看着时玉，笑道：

“小军师，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若有，便该知道，若喜欢一个人，便想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都送给他。”

时玉愣了，柳无名是这么直白的人么？

柳无名应该一直很内敛深藏的才对。

三千年前，柳无名说完天涯尽头赏芳华的话后，便不再多言。

此后，他一个人没入夜路。

但此刻，柳无名历经沙场而变得十分锐利的眸，竟藏了一丝柔情？

时玉马上说：“有的，我有个很喜欢的人，因为他的存在，我觉得活着这件事没那么难熬了。将军的梅花很好看，但送错了人。”

柳无名收回了目光：“原来如此，那他一定很好，会让你有勇气活下去。”

时玉离开了狭关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