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对黑土墓起了好奇:“这里面埋的谁?”
天星剑道:“一个将军,一个本可一统九州,却最后放弃了的将军。我的主人是世上最好的主人。”
“时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却还要跟着你么?”
“奥?为什么?”
“我是剑,你是石头,我们都需要主人。所以,时玉,你找到你的主人了么?”
时玉愣了下:“破贱,你在说什么疯话?”
天星剑起身来到时玉面前:
“杀了你。我就可以回到主人身边。时玉,你看你,活得这么辛苦。人间不留你,天界要杀你,三界都希望你这怪物不存在。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把你杀死呢?这样,我俩都自由了。”
天星剑剑身抖得厉害。
时玉伸出手握住了越来越逼近自己的剑锋,笑:
“不行啊。阿炎还在等我。破贱,不要企图在罪剑冢里杀死我。”
但无爱炼狱里的凡人时玉,此时,已克制不住凶性大起的凶剑。
剑锋依旧再次狠狠的插进了时玉的胸口。
无爱炼狱的因果,不以时玉和凶剑的改变而有所改变。
时玉倒在地上,只能望见越来越阴沉的天空:
“真是把破贱。我们好歹也同甘共苦了三千年。你为何总是也想着杀我...”
天星剑没说话,银光巨闪,剑身陡然通红。
......
重回狭关,柳无名眼里的山河已破碎。
新月国靠着奔狼大军吞噬了天都国的大半江山。
而玄星国将当年虚国的地盘悉数占领。
也许,九州终将一统,只是不是他柳无名的功绩。
一柄飞镖,射进柳无名的帅帐。
“凶剑已寻回,玉行关见。”
柳无名怔了下,独自骑马出了门。
时玉站在玉行关前等他。
柳无名看着时玉手里的凶剑:
“军师,你不该回来...”
时玉笑:“将军知道,凶剑是怎么开刃的么?”
柳无名没说话。
时玉用剑锋抵着柳无名的盔甲:
“你给的剑谱上说,凶剑噬血,就可开刃。”
“可这柄剑,跟了我三千年,骨子里依旧没有承认我是他主人。”
柳无名愣了下:“时玉,你在说什么?”
“三千年前,你骗我,凶剑要开刃,要用挚爱之血。所以,你让我用凶剑杀了你,来让我明白我自己的心。”
“然后,我杀了你,凶剑就开了刃。后来,我拿着开刃了的凶剑,替你在玉行关斩杀二十万敌军。但最终,天都国依旧没保住...”
“但到今日才知,柳无名,因为你是凶剑的主人,杀了你,凶剑才能开刃...”
柳无名脸色惨白:“兵斩是什么?时玉,你听我解释凶剑的事。”
时玉放下了天星剑,温柔的笑道:“好,我听你解释。”
天星剑突然不能说话,但激动得一直抖着剑锋。
最后直接脱了时玉的手,不停的用剑柄打着柳无名的手臂。
时玉心里忍不住骂:“贱得你,柳无名就有这么好?老子可是打磨了你三千年!”
柳无名被时玉那突然转换的表情和这凶剑的举动给弄懵了下,但他很快就道:
“我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凶剑...我只是想让你活下来。”
但说完,眼中便是紫眸陡现。
天星剑不受控制的刺穿了柳无名的盔甲。
柳无名身上的鲜血溅上剑柄,在剑柄上晕染成了两朵血色的红梅。
天星剑突然爆发出嘶声力竭的叫:“主人!”
柳无名还是死了。
在被那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占据了肉身的时候,他便不是自己了。
时玉坐在柳无名的尸首前,第一次知道了一柄剑也会哭。
“时玉,为什么主人还是会死啊?为什么主人还是会死啊?”
时玉幽幽的叹息:“因为这是无爱炼狱啊。我们在这里面,是得不到任何爱的。”
“破贱,不要哭,你所见的主人不过是具躯壳。他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魂魄,想要一统九州。但被天帝老儿利用,放进了这砂砾塑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