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崖把车帘往南楼的脸上一砸,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这一天,他们到了岑州地界。
进入岑州后到的第一座城叫河安。
一路看到益州的情况,其实沈云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到了河安城,心里还是一阵阵凉下去。
益州到底是有人罩着,还能抢能偷,河安满街的房子破破烂烂,勉强遮雨,还能好好的立着不倒下来,都已是幸事。
待在千楼万阙繁花似锦的胤都,没有人能想到外面会有城池是这副破样子。
一路折腾过来的老六,看着眼前场景,指桑骂槐道:“我也不是没出过胤都,就是回酉西一路上断断见不到如此场景。如今才知道我在朝堂上那一番话可笑到什么地步,说起来还是我见识少了,是不是啊,四哥八弟?”
沈子墨嗫嚅说道:“六哥,这个你别问我,我哪知道这边什么情形,这又不是我能左右的。”
沈敬冷哼一声,“岑州这样怪谁啊,他不是独树一帜两不靠吗?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老六这话听着着实怪异,你酉西能耐,要不你行你上?”
沈云崖听着他们吵,看了看天色,吩咐乌曳:“趁他们在这吵,先去前头找找还能住人的旅店,今晚出不了河安城了,迟了没店了就又只能在马车里将就了。”
乌曳一拍手,给沈云崖伸了个大拇指,骑上马绕过众人朝前头跑去了。
事实证明沈云崖很有先见之明,城中仅剩的两家客栈,合起来也没有几间房。
乌曳定了两间房,给沈云崖单独一间。
房间里破破烂烂的,但好在位置到底宽阔些,不像马车里束手束脚的。
出门在外,特别是岑州现在这样的情况,能舒坦躺下来睡一觉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云崖在房间准备洗漱一番的时候,楼下大堂传来六殿下标志性的大嗓门,正在因为没有房间了而破口大骂。
这人骂了一路了,都没见他嗓子哑,着实是一副金嗓子!
乌曳借了店家的厨房,给沈云崖做了晚饭端上来,沈云崖洗漱干净一身轻松,坐在桌子边慢慢吃饭。
他其实很好养,不吃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只要是他吃的,对口味的挑剔就没有那么厉害,日日清粥白菜也不会叫苦。
不过路上有乌曳,吃饭的这一块他是一点委屈没有受,寻常菜色也总是能有惊喜。
晚饭过后,沈云崖在窗边坐了坐,一个人无所事事,也提不起精神来想别的。
就又想起南楼白天嘲笑他的那句,没手没脚。
想起来好像是这样,苍暮在身边,他惯性就会变得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偏偏苍暮乐意惯,乐此不疲地愿意代劳所有的事情。
苍暮不在的时候,其实自己完全不会那个懒样子,说到底,还是依赖成惯性了。
有多少天没见了呢?
沈云崖想了想,一个月零五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小坏蛋信也不送一封,好想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