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念不是夺中州而是夺天下。
——去辽东放马,去岭南踩沙,去燕西祸害常绿谷,去中州踏踏青龙阶。
——阿九,如果你可以把黑金莲旗插在上述的任何地方......
从小到大的梦想有法子能实现?贺绛心底激动的快疯了。
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每条经脉都在疯狂叫嚣着,惊喜至极!
可是不能只顾自己狂喜,而忽略实现梦想的开端啊。
他不要眼前人砸碎膝骨把这一切换回来!
贺绛缓缓把微张的唇合拢上,抿了抿唇逼着自己冷静,嗓音不可抑制的有些发抖。
“你,真要把玉玺送出去...你想好了?”
“是。”
“梅淮安,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
梅淮安朝他笑了笑,试图安抚。
“我如今失去的还不够多?没钱没人连家都没了,玉玺不就一块石头嘛不碍事的,你别想太多,你想想以后我们——”
看着眼前人到这个时候还如此不经心,贺绛有些崩溃!
他猛地抬手推了一把梅淮安的肩头,力气之大让人往后仰了几分险些倒地上。
“——呃!”
梅淮安把手撑在软垫上稳住身形,表情有些无奈,就知道这头倔牛没这么容易被哄住的。
贺兰鸦伸手把人扶起,沉声呵斥:“贺绛。”
贺绛根本就不听不看,冲着低头坐回来的人喊——
“送出玉玺你就不是太子了!梅氏的一切也都得成为过往,青史除名!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交出玉玺禅位他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不当皇帝而已。
这代表着毁玉碟砸宗庙,所有与梅氏有关的功绩史书尽数销毁!
“皇帝换人,天下就得改姓!”
“自此之后你没有祖籍没有名氏,连一寸能养兵的封地都没有啊!”
城破只是兵败,谁都不敢断定梅氏还会不会东山再起。
至少有玉玺在身时,这人继承大统名正言顺,随时都可以起兵结营征战天下。
可是一旦交出玉玺卑服禅位...贺绛眼眶发红的缓缓抬眼看人。
“你再也没有起兵结营的资格了,你明不明白?”
“你招的兵是散民,你驯的马是牲畜,你扬的旗是游方烂布没人多瞧一眼。”
“梅淮安,你会一无所有...赤条条的只剩一条命。”
贺绛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替梅氏惋惜。
可他不是在惋惜梅氏,他惋惜的是眼前这位,他替人憋屈更替人害怕!
“你说的多好听多轻松啊,往后再夺回来,你跟我说往后往后...可计策但凡稍有差池,你——”
自此除名于枭雄夺世的争斗中,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了。
这比赌上性命还严重,这是断送氏族的大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