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鸦转头看贺绛,压迫感十足的又问一遍——
“你为什么睡在这里,我想知道答案。”
“梅...梅淮安....”贺绛睫毛乱抖着扭头求助,嗓音都颤了。
贺兰鸦说:“我问的是你,你喊他做什么。”
贺绛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我昨夜喝多了,没....”
“......”
梅淮安掐了掐指尖,这一刻的心情极为复杂。
他知道贺绛暗恋燕凉竹的事儿,迟早有一天会被贺兰鸦发现。
他只是想着,等自己有能力保护燕凉竹的时候,再把这些事情告诉贺兰鸦。
到时候不管贺兰鸦怎么管教贺绛,至少不会冒然伤害燕凉竹。
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不是燕凉竹的错!
是贺绛这小子莫名其妙对人家有好感,还很可能是见色起意的念头,说不定哪天就没兴致了。
直到目前为止,梅淮安都没听凉竹主动提起过贺绛半句!
不管怎么说,看来今天是瞒不住了。
那,贺兰鸦会迁怒燕凉竹吗?
梅淮安不想让凉竹被赶出渭北,出去是会没命的。
燕凉竹在这世间只剩他这个义兄了,再无旁的亲眷。
此刻,场面就此僵持在这里。
三个人站在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两个低着头不说话,一个脸色沉沉。
“......”
“......”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三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
走进来的是一身浅色长衫的燕凉竹。
长发只拿一根木簪挽在头顶,没有之前住在行宫里时被俩侍卫打扮的花里胡哨。
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姿修长,举止斯文雅致,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他们三个人面前。
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给贺绛送的早餐。
燕凉竹就去拿个早饭而已,回来就发现房间多了两个人。
他心底紧张一瞬但很快就坦然打招呼:“佛君,兄长,你们怎么会在....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样的场面连梅淮安都感觉说不清,但他看着燕凉竹坦然的态度,心底突然就安稳了。
他朝燕凉竹点点头,说:“贺绛的侍卫找不到他,还以为他睡在校场附近的野地里了,我过来找你才发现他在你房间,哎,你昨夜去哪睡的?”
这是在贺兰鸦面前点明,俩人没睡一起。
“将军占了我的房间,我只能找旁的房间休息。”燕凉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茶桌上,“我起床后过来看过一眼,将军还没睡醒,我就先去准备了饭菜。”
他说话的顺序有条不紊,气氛顿时就没那么紧张了。
那边三个人也移步往茶桌走来,梅淮安说:“刚好,放这儿先让我吃点儿,我都饿了。”
贺绛脸色懊恼且紧张,也说不出是为什么紧张,就是感觉心虚。
心里还委屈喊——
我就是跑来睡了一夜,啥也没干啊!
昨夜连话都没能多说几句,人家一直在写东西他就坐在旁边看,看着看着睡着了。
贺绛委屈,感觉今天早上的‘捉奸’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梅淮安率先在茶桌边坐下,伸手拿了颗鸡蛋仔细剥皮。
贺兰鸦倒是没坐下,只站在桌边看燕凉竹。
嗓音极冷——
“昨夜他醉酒,是你出去把他接到你房间的?怎的没有知会他人,若传出去他留宿在你房内于礼不合,莫不是燕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