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强…
哼!
姥姥
你问问他,论资排辈,他得喊我一声爷爷。”
讪笑不止的独眼王,回忆起往事,曾经的点点滴滴浮上了心头。
那时的他,风头正劲,村里第一个万元户,也是第一个买彩电的人。
那时的月生,还乳臭未干,然而今日再见,不觉以是数年……
“啥意思?你俩认识?” 眼镜男面色一怔,不由疑惑更深。
“何止是认识,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问问他,他要是真有眼力,能混成这样,他要是真有本事,能一千块把定窑龙纹盘卖给我…?”
古玩行没有秘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破烂张的落寞,早就在行里传开了。
也许是眼镜男的言语逼迫,独眼王有些忘乎所以,但当他讲完往事,就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射来。
“哼…老东西,你总算说了实话!
不错,我们确实认识,并且相识已久。”
此时的月生也不再遮遮掩掩,既然捅破了窗户纸,那就短兵相见吧。
眼镜男转了转眼珠,挠了挠下巴,神情狐疑的把帽筒轻轻放下:“我说你俩这是唱的哪出?要不先把钱还给我吧……”
也难怪他俩令人生疑,一会陌生敌对,一会又相识已久。
这对浅洚彩山水纹的帽筒,整体绘画风不拘一格,墨色淡雅,脱俗清新,意境深远。
浅洚彩瓷,品类齐全,粗细兼备,风行达半个多世纪!
七八十年代,国内的文物商店大量存有此类瓷器,被统称为“大路货”。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博物馆把大路货拒之门外,民间也看不上眼,因此“大路货”成了“积压货”。
文物商店也没有办法,进而按批按堆,通通低价处理,经过了二十几年的淘洗,“大路货”终于日渐稀少,以至今日,当人们重新开始研究、收藏、欣赏浅洚彩时,它早已因物稀而身价倍增。
在太平军攻下景德镇后,于咸丰五年一把火将御窑场烧了个精光,厂内的库存瓷样也因而散尽,官员、画师、工匠等,被视为异类残忍屠杀,或侥幸逃脱,全作猢狲散尽。
太平军侵占景德镇长达七年之久,这段时间里,原御窑厂的画师倘若能躲过杀身之祸,却不得不去面对生活之困,战火平息后,仍需重操旧业,以瓷画为生。
但画什么却成了难题,那些复杂的细瓷粉彩,斗彩,显然不是出路,也没办法打开销路,只能选择省工省料的浅洚彩瓷。
就这样,一些生活的必备品,如锅、碗、盆,盘成为了首选,画上几笔浅绛彩,署上自己的名头,择价而沽。
咸丰五年,御窑厂画师程门与次子程荣合作的浅绛彩山水人物扁壶便是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