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二,你怎么了?”
耿二摸着额头,眼前一阵发黑,冷汗直逼脑门,“大哥……我没力气站起来了”,一日一顿,又加上伤口得不到及时处理,庞大如山的身躯摇摇欲坠。
耿大神色阴鸷,眼底透过一股狠厉之色。指节发白,证明他正在气头上。许久,他忽然释然,吐出一口浊气,“若能离开这里……”,没有如果,两人受制于吕馆长,每隔六七天,身上旧伤加新痕,交纵横在身上。
耿二默不作声,垂手直视地面。被人打死,是他们的归宿。
耿大的目光一直跟随外院的云殊身上。这小子,确实好骗。吕馆长几句话就把他哄得开怀大笑……
下午,耿二投降,僵硬一张脸坐在一旁。眼神微眯,精神萎靡,像一座了如生机的小山。
云殊勾嘴,下巴不自觉高抬。她能打倒凶神恶煞的耿大和耿二,跟她的天赋异禀有关。换上耿大之后,云殊笑眯眯的。耿大已经是她的手下败将了,今日……她就当玩玩咯。钱已经给了,不能退。
不过,这一次,出乎云殊的意料之外。吕馆长在时,她轻而易举逼退耿大,或是与耿大斡旋。等吕馆长一离开,云殊越打越吃力,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臂被震碎了。
她狐疑地盯着耿大。耿大目光犀利,宛若黑夜中的毒蛇。下一刻,那股阴森的感觉荡然无存,原来是吕馆长回来了……如此仿仿佛,云殊累得只吐舌头,她靠在凳子下,有气无力。
半眯的眼睛盯着耿大趔趄的背影,怀疑的种子越长越大。耿大是在放水?云殊轻抬手臂,发现手臂又酸又痛,放在昨天,她压根没有不适感。而今日,她累得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晚。
“三哥”
李大标带着几个小弟兴致冲冲跑过来。云殊皱着眉头,不想看他们。
“三哥,走……喝花酒去”
“让我请客,不去……”
李大标连忙摇头,“自个开自个。昨晚,大家都得了钱,哪好意思让三哥开钱?”
“我不想喝……”
“我不想嫖……不是,我还小……”
云殊被他们抬走。这帮手中拮据的男人找了一个最普通最便宜的花楼。里面的花娘姿色确实不比教坊司,甚至天水碧。至少不是歪瓜裂枣,云殊安慰自己。
当坐在一堆庸脂俗粉中,云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起身假意去放水,实则是遁逃。这些货色,李大标是如何下得了嘴?
云殊爬上墙头,发现远处一座三层高的楼灯火通明。一楼密密麻麻坐了好些人。她离得有些远,只见到了红衣飘飘,若隐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