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多时,土山湿滑一片,泥浆流的到处都是,敌军堆山速度放缓。
堆山速度跟不上后,原先堆起的泥也慢慢流开。
看着那一个个吐水的竹筒,张杨恨得牙痒!
这郝昭,可真他娘的是个机灵鬼!
他只能暂且退去,让人打造可组装的木架。
夜里,命人擂鼓,做奇袭状。
关楼上果然响应,军士们火把林立。
见众人警觉,张杨又不进攻。
如此数次,意在疲敌,同时想让对方放松警惕。
郝昭将所有军士分成三轮,采取轮班值守的方式。
轮到的,全部在第一线守着。
没轮到的,以布塞耳,哪怕天塌下来你也接着睡。
“非传令兵至,安歇便是!”
“都把心放宽了,睡好了觉才有力气杀敌,不怕死才更容易活!”
如此数次,郝昭安排在后方的兵确实不在乎了。
打仗是很累的,精神肉体双重压力。
只要传令兵不进门,他们照样呼呼大睡。
过了两天,郝昭反过来制裁张杨:命人敲锣打鼓,奏响哀乐,为死去的冲关炮灰哀悼。
这么一搞,守军心态没崩,进攻的人反倒先崩了。
毕竟,挨箭多的是他们,挨石头多的是他们,吃屎的全是他们。
换谁谁心里舒服?
张杨忍不了了,直接命军士发动袭击。
军士靠近之后,迅速将木架搭起。
郝昭早已准备好了火油。
片刻,木架上大火熊熊,张杨进攻再告失败。
帐内,张杨摘了头盔,烦得直挠头。
想自己,好歹也是一镇诸侯,昔日官职做到过大司马,当时的天下第一。
竟然奈何不得一个无名之辈?
就在这时,帐外的天忽来一声闷雷。
随即,先是细雨绵绵,继而如同瓢泼。
张杨猛地一转头,看着帐外大雨,喜道:“此天助我也!”
对于守军而言,火焰是一件绝对的利器。
尤其是此刻关内的郝昭,左手金汤右手火油玩的非常老道。
大雨一下,其人犹如断臂!
关内。
大雨泼下时,守军也心生不妙。
几个军头也是第一时间找到郝昭。
“都尉,我们后方七城都已反了。”
见虎牢关被连攻多日,虽然未破,但早已被渗透的七城还是倒戈了。
反对派的声音压过了曹派,他们敞开城门,就等着张杨的进入。
这些城虽战力有限,没有能力直接进攻虎牢,却负责着后勤辎重。
有这些城供应,虎牢关便不必在乎损耗,辎重源源不断。
再有,对于人心和士气,也是一个打击。
郝昭面色镇定,只是问道:“关中粮食能支撑几日?”
“五日。”
“足够了!”
“足够了?”众人不解:“张杨已破成皋,我们西边全部被敌军占据,只要拔下虎牢,整个河南郡都是他们的。”
“这时候,莫说五日,便是百日,他们也不会撤走啊!”
张杨在攻城消耗人马不假,但他在敌占区,补充兵员是很简单的。
尤其是炮灰兵员。
反观他们,兵员无法补充,就连粮食和辎重也只能坐吃山空,何谈足够?
“五日之内,援军必至!”郝昭斩钉截铁。
“东边大雨,援军过不来啊!”有人苦涩道。
“东边的援军过不来,公子也一定会设法支援虎牢。”郝昭盯着桌上一封舆图,目光坚定:“如此形势,他不可能放弃虎牢关的,绝不可能。”
“只要他知道虎牢尚在交战,就一定设法救援!”
说到这,他忽然一拍额头:“快!命人点燃狼烟!”
虽然下雨,但狼烟有专门的避雨烟囱。
“生狼烟?”众人愈发摸不着头脑。
狼烟作用,无非传递战讯、求救。
如今这局面,点狼烟有何意义?
郝昭脸色一沉:“立即去办!”
“是!”
众人不敢忤逆。
如果说刀斩都尉奠定了郝昭的凶威,让众人生畏。
那这几日交战,便已众人对其心生敬服。
傍晚,雨天,昏天暗地。
一支小股骑兵,出现在虎牢关南、汜水以东,丘陵山岭之间。
前行的骑兵停下,依山暂时搭起一点帐篷避雨。
曹昂解去头盔,吕玲绮正替他擦着水。
“我不用。”曹昂摇头,将其手推开:“你自己收拾吧,身上沟沟壑壑的多。”
“什么沟沟壑壑?”吕玲绮一时发蒙。
这时,门外响起密集脚步声,是众人都聚过来了。
“刚得到消息。”
郭嘉体虚,披着最厚的蓑衣,也是淋雨最少的人:“虎牢关七城都已投降,虎牢只怕已经失陷。”
曹昂眉头微皱:“虎牢关都尉是谁?”
“董承安排的人。”郭嘉回答。
曹昂一时沉默。
见此,郭嘉提议道:“公子,当前虎牢关局势不明,不如我们暂时先退,再做打算?”
他们人少,如果虎牢关已经投降,一头扎进去,那可就大发了。
轰!
外面一声雷鸣,刚有所收敛的雨水,再次变大起来。
曹昂看了一眼外面,点头:“那就先退到东南边的密县,到时候再做打算吧。”
众人齐声答应。
就在这时,门口丁奉跑了进来:“探子回报,虎牢关上起狼烟!”
“狼烟!?”
帐中众人皆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