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过来看看。”
“明天就会走。”时雨说。
时雨这样说完,也像是有底气一样,抬眼看向了晏玦。她的眼睛看向了晏玦的眼睛,甚至在对上他的目光时,还带了些轻松的笑。这样笑过后,面对着晏玦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最终时雨还是替自己解释了一句。
她跟晏玦说。
“你不是说很想我吗?”
“然后我就当真了。”
“我觉得妻子除了一些婚姻里的责任外,如果丈夫有情感上的需求,那我也是有义务来尽量满足你的吧。”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时雨说。
时雨这样喃喃地说着。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像是又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站不住脚,重新又低下了头去。
低下头去后,时雨再次重建着自己的心理防线。她将自己破碎不堪的心理防线勉强糊起,夜晚安静又寒冷,时雨在这种环境下,一直都是她在说话。在她停下说话后,周遭又陷入了更深的死寂,甚至连风都听不到了。
时雨像是没什么落点的叶片。在从树上掉落时,她看不到地面,看不到她能落到哪里。在这种没有落点的情况下,她只能自己打着旋儿,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凄冷与尴尬。
所以晏玦不说话,那就她说好了。最起码不要让空气那么安静,即使是她自说自话。
可是自说自话也是要有话题要讲的。时雨不知道讲什么,索性就絮絮叨叨跟晏玦说了她今天的行程。
说她如何从家里离开的,坐的哪班飞机,下飞机后,如何找到打车的地方,如何报了这边的地址。
时雨虽然从小家境不富裕,可是飞行对她来说还不算陌生。尤其因为法国长大,她英语也是不错,在新西兰的话,不至于各种找不到头绪。
这些事情她都能很轻松的处理。
而说完这些后,时雨又像是没有什么话要讲了。她先是尴尬地沉默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晏玦,又和他说起了自己为什么能精准地找到晏玦住的地方。
“家里的产业你也没有跟我藏过。”
“文件什么的都能查到。”
“新西兰的房产很多,但是你是来处理工作的,我想应该会住在比较近的地方,所以就直接来到这边等了。”
“其实周边也还有几处比较近的房产,我想如果这边等不到的话,就给徐枫打电话问问,这样的话也不会直接打扰你,或者……”
“或者我就直接回去了。”
时雨语气一顿,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抬起来看向晏玦的眼睛里又是笑了笑。她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可眉眼间却并没有明显的疲态。只是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她的肤色比往常要白一些。在她的黑发下,一张姣好的脸的轮廓的也更为清晰。
她像是不在意最后的这个可能会发生一样,就这样跟他轻松描述了她的想法。她这样说完后,一下像是又找不到话题继续往下说。
她的精神也在寒冷与他的沉默中,逐渐紧绷到像是要断掉。她低着头看着地面,眼中的笑意也在不知不觉中收起,她微抿着唇,喉头微动,后又抬起头,对晏玦说。
“或者如果太麻烦,我现在也可以……”
时雨还没说完,晏玦抬手握住了她的的手腕。
男人的动作比话语更能够代表一些什么。时雨那微抬的手腕被晏玦隔着大衣的衣袖握住,他的力道像是没有控制的,虎口钳制着她,他的温度他的力道都透过这里传递到了她的骨头。
时雨的话会被打断,她的神情在她手腕被握住的一刹那发生了急速而又微弱的变化。她抬头看着晏玦,眼前那种轻松的强大的伪装,像是一瞬间破碎了一下。
她抬头看着晏玦,在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睫轻轻一眨。
她的眼睛里,比刚刚更为明亮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