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其貌不扬的汉子,骑着马急驶在南行的官道上。
他们粗衣打扮,面色黝黑,普通的没有一点辨识度,恐怕就是让人看了多少次,都很难记得住他们的脸。
这三人,便是乔装易容之后的方自逸、程竹和齐峰。
“两位大哥,已经看到他们的马车了,咱们是否慢慢的在后面跟着?”方自逸问。
“不必,咱们走咱们的,出了这片林子不远就是一家客栈,去那儿先住下,他们随后也会去的,反正这方圆几十里,也只此一家客栈,不怕他们不住。”程竹回道。
齐峰没有话语权,因为他对这条路不熟悉,所以他也不表态,只是跟着走。
“好!”方自逸应着,三人加鞭,不一会儿,便从前面的马车旁边驶过。
马蹄踏起一片烟尘,待车上的两人掀起帘子往外看时,也只能看到马上的三个背影,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哎,走慢些,等尘土消消再加快!”只听车内一人向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
“好嘞!”车夫答应着拉紧了缰绳,马速慢了下来。
不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只是巧遇,三匹马踏出的烟尘还未消尽呢,便就又有三人三骑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们开始速度很快,当看到前面那辆马车时,便就慢了下来。
马上三人皆很健壮,肤色也是黝亮的,但却是原色。布衣劲装中凸现出力量型的胸肌,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干力气活儿的主儿。
“大哥,咱们……”其中一人看向那个目光深邃的高个子。
“走,前面不远就是客栈,住下再说。”
“好!”
三人策马从那辆车边急驶而过,又掀起了一阵烟尘。
车夫一阵急咳,马速也慢了下来。
“今天这路上,骑马的还真是不少!”他咳了一阵自己嘀咕着。
傍晚时分,三拨人先后住进了客栈,他们各自悄悄,谁也没与谁碰上面。
当然,住在一个不很大的客栈里吃饭打水什么的都碰不到面,不说是刻意,也没人相信。
不错,他们就是刻意地避免与人相遇,因为都是各揣心怀。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更是尤为小心,连饭都是买了拿进屋子里偷偷的吃。
前后两拨骑马的,也是除了登记住店和打水买饭外,再没一句多余的话。
客栈的名字很直接,没那些什么“悦来”,“同福”之类的点缀,人家就叫“客栈”。
老板和伙计也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没有一点讨好和谄媚,反正方圆几十里就我这一家,你怨住不住。
不过,饭菜做得不错,价格只是比其他的客栈稍贵一点点,也不算宰人。当然,人家贵那么一点点也是贵的有道理,地方偏僻,吃的喝的都靠外运,还都是从挺远的地方运来的,谁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人抱怨价贵。
住进此地的,大多是路途颠簸远道而来的,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划拳闲侃,吃了饭便就睡下,所以,客栈的夜很安静,很安静。
万籁俱寂,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夜半子时,突然有人敲门。本来看天阴阴的要下雨的样子,老板和伙计以为不会再有人来,就关上了店门。谁知,雨没下,却又有人来了。
伙计抻着懒腰打着哈气,嘴里愤愤叨叨,尾句更是高的那就是喊了,“人家刚刚睡着,就又被吵醒,是谁呀?”
满心的不愿意,也得去开门,谁让他是伙计不是老板呢。
“抱歉了店家,我们兄妹因为路不熟才错过了宿头,这半夜三更的来打扰,实在是于心不忍。”一个漂亮姑娘笑着如一朵花似的晃开了伙计惺忪的睡眼。
虽然是隔着门,但伙计的声音那么大,姑娘岂能听不见?
“哦哦,无妨,无妨。这不是看天要下雨了才关了门的吗,平日里是一整宿都开着的。”
漂亮姑娘的笑真的能感染人,刚刚还骂骂咧咧的伙计,这时竟然也笑了。
跟在姑娘身后的年轻人也是笑面以对,谦逊地颔首以礼,“真是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二位请进!”这一大天里,伙计是头回有了笑脸。
“请问,两兄妹是开一间还是开两间?”
伙计之所以这般问,是见惯了明明是情侣却假说是兄妹住在一间的客人。
“两间。”二人一起道。
伙计看了看男的,又看了看女的,觉得这可能真的是兄妹。
“好。二楼左起,倒数第一间和第二间。”
姑娘交了钱,笑着对伙计颔首,“谢谢小哥哥了!”
伙计年岁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岁,长得也还可以。
这声“小哥哥”,把个伙计叫得是心里甜滋滋的,他把钥匙递到姑娘手里,很是殷勤地走在前面想给他们带路。
“小哥哥你歇着,就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找去吧!”姑娘又对伙计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