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内,把李氏的股权转让给我,然后今晚你联系十一叔,安排他过来开导一下李言故。”李诗雅低着头,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最近要做的事情。
江羽爵问道:“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联系他呢?”
李诗雅动作一僵,她看向江羽爵,嘲讽道:“你们的关系不是更好吗?”
江羽爵万箭穿心,抿了抿唇:“他肯定是跟你的关系更好——我会妥善安排的。”
李诗雅点点头,目视前方,江家别墅就在视野的远处。
她忽的不想回去:“等等,开去医院吧,我想见见妹妹。”
江羽爵调转方向盘:“好。”
医院在偏远的郊区,从繁华街道驶入无人小路的途中,二人始终无言沉默。
直到某个安静的时刻,李诗雅开口打破死寂:“你是怎么看的呢?”
江羽爵明知车内只有两个人,还是下意识地左右瞟了瞟:“你是问什么方面?”
“……都行。”
“……说到底是我间接伤害了你,对不起,我真的很愧疚。”微张的唇吸入一小口空气,江羽爵才稍微缓解胸口的郁结:“我每天都在想,我要怎么去赎罪,但好像……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时间无法回溯。我只能尽量补偿你,又不想道德绑架你,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李诗雅合上眼,仿佛开启了屏蔽器,心灵变得澄明。
这好像不是她想要的回答,不不,应该说这不是她想知道的方面。
李诗雅靠在车窗上,没有扎起的头发散乱地披着或黏在脸上,半躺不躺的姿态很是慵懒。
江羽爵侧过头,撞上她幽深的眼睛。
他担忧自己的回答是否出了问题,匆匆将目光挪开,注意力回到路上,脑子里一遍遍重复自己刚才的话。
半晌,李诗雅才继续问:“你的耐心有多久呢?你的愧疚心能持续多久呢?”
江羽爵琢磨了许久,说道:“很久,也可能是一辈子。”
李诗雅把身子坐直了,注视着没有尽头的长长的道路。
她觉得自己想问的也不是这个。
直到四周又恢复了些许人气,李诗雅才想通自己到底想问什么。
她靠在椅背上,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想确定自己最近这样冷落他,犹豫不决,江羽爵会不会迅速腻烦了她。
李诗雅双手掩住自己的脸,觉得无地自容。
疯了,真的疯了。
江羽爵窥见她这样,忧心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诗雅摇摇头,把手放下来:“有橡皮筋吗?”
“在车门的凹槽里面。”
李诗雅摸到一个抽绳的袋子,里面有各种颜色和款式的橡皮筋,她取出一个再朴素不过的黑色的,把头发扎起来,感到凉快许多,心头的郁闷也被卷走了一部分。
那种无聊的问题,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唯一正解只有时间能够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