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舜驱车回家,将车停在家门口。
轻缓阖上有些睁不开的双眼,颓废的仰靠在座椅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手里捏着打火机,拨弄开关时不时亮起小团火光。
浓烈的烟草浓雾咽进肺里,万分的苦涩。
车内烟味浓久不散,透不过气。
他伸手摁下按钮打开了车窗的一条缝隙,凉爽的秋风没有一刻停止。
仍没有吹散掉车内的苦涩。
亲眼看着挚爱亲人死在自己面前的记忆,太过深刻。
无论表面平静接受,余生心中都乌云永布,不停的下起连绵细雨。
阴暗潮湿。
此时此刻的不坚定和挣扎割裂,是因为知道那是个无解题。
无论在他做再多挽回不了就是挽回不了。
除了被迫让自己接受,没有任何一个调和折中的方法。
是一种说不出的钻心刺骨,从他心底持续的猛刺。
铃声在车内回荡了一阵,祁子舜有气无力般,滑动放在耳边接通。
陆北,“少爷,太太去见夏元至了。”
闻言,祁子舜缓缓睁开满是充斥血丝的双眼,望向车顶长舒了一口气,从鼻腔哼出声。
“嗯。”
电话那头陆北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顿了顿,“要、要是夏元至跟夫人讲了……”
陆北说到这儿欲言又止。
祁子舜继续轻嗯了一声,舌尖舔了舔唇角有些苦,倦怠笑着反问,“我不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吗?”
他原本想跟蔚之凝再过一段平静时间的。
可生活就是始料未及,永远没办法牢牢掌控在手中。
陆北知道的,他全程作为旁观的参与者,知道他这些年的隐痛,在跟蔚之凝结婚以后连自己的遗嘱、墓地全都备好了。
他的爱纯粹,而利用同样也很纯粹。
蔚之凝心甘情愿的允许,可就是因为她允许,才把他衬托的格外晦暗肮脏。
毕竟他连当面告诉她的勇气都没有。
-
曾旻牙齿咬着烟,散漫仰靠在车盖上,阖眼听着耳畔边吹来的秋日微风。
总感觉蔚之凝今天的状态,诡异到描述不出来。
有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还是抱着必死心态那种。
他脑海中思忖着,蔚之凝走过来扯着他的胳膊,用着蛮力拽到一边让他别挡着车门。
曾旻没防备,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狼狈踉跄的往前刨了一步,嘴里咬着的烟都吓掉。
稳住前倾的身子,拍着胸口稳神。
就听见发动汽车的声音,曾旻还没反应过来,车速犹如离箭般急速飞驰出去,扬了他一脸灰尘。
“噗-”
\咳咳咳。\
曾旻狂咳一阵,皱眉闭眼扇灰,半眯着眼看着车子驶去的方向。
倏地瞪大了双眼,这已经开出快两百米了吧。
这油门估计是踩到底了。
“有问题,有问题。”曾旻碎碎念着,忙不迭地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
拨打沈淮的电话,简单给他讲了一下蔚之凝见了夏元至出来之后就出来。
沈淮鼻孔出气,没忍住飚了句脏话,“他妈的,她是不自己给作死是不好过吧。”
“她最近都在干嘛啊!”沈淮咬牙怒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