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之凝默不作声的听着,她踌躇不展的不是会害到别人,踌躇的是否伪装成个胆小鬼,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逃避她原本应该面对的人生。
逃避的生活挺颓靡的,都是在自我洗脑中度日,以各种方式麻痹自己。
二十四年都在做祁羽棋盘中的棋子,而她也确实无法容忍,更不会接受一切都是为她好的托词。
现在回想从前跟祁羽的相处,他永远都在灌输给她一种旺盛的搏杀精神。
永远不能屈居人下,永远都不能输。
他想驯服自己成丛林中的恶兽,那她就不会在他面前当个人。
蔚之凝敷衍的和他说了句知道了,也就挂断手机,拨通沈淮的电话。
沈淮接通电话已经是什么都不想说,说不管吧,到时候真出什么事又着急忙慌的关心,到她心里落不得半点好处,还会被她说是在啪啪打自己脸。
只能安慰自己妹妹长大了,全都随她。
两人隔着电话沉默一阵,沈淮懒腔懒调地戏谑,“说说呗,怎么回事儿?”
蔚之凝抬手揉了揉眉心,“夏元至给我讲了些沈衍以的事。”
电话那头沈淮听到沈衍以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小时候倒是见过很多次这个舅舅,那长相确实是跟蔚之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外公外婆扭曲把她当做沈衍以抚养,她心里肯定有疙瘩,几乎就没有听她提起过。
估计是夏元至知道,拿这件事刺激她。
沈淮蹙眉,从鼻腔出声,“嗯哼?”
“你小时候见他,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蔚之凝问。
“怎么样呢?”沈淮努力回想,就跟打开话匣子一样,“白,白到那种程度,就是站在太阳下面都会觉得晃眼,而且还瘦得跟个病秧子似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可他性格格外的温柔,心思极其细腻,但他看人的眼神啊,半笑不笑,有一种在打量猎物的感觉,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正常病态的人。”
他记得十分深刻,小时候偶然撞见过,毛骨悚然倒是不至于,就是事后回想起来觉得汗毛竖起。
沈淮说这些,蔚之凝倒是听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就是沈衍以的孩子,估计是夏菁觉得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泄露出去的机会。
不过蔚之凝听着,唇角勾起有些戏谑的笑意,终于知道到底遗传到了谁。
温柔是对别人的伪装,心思细腻是为了好观察自己想要的目标,身形偏瘦弱是为了让人激发同情心。
毕竟男人的眼泪是最好的嫁妆。
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病娇狂,爱上哪个人然后已经被她爱上,是可以把命给对方的程度。
不由让她想一下祁子可又是个怎样的人,名门世家衣食无缺,有个极其变态掌控欲的父亲。
估计秉承着得不到就去抢,抢不到就毁掉的原则。
蔚之凝想着觉得自己这点儿本事,在他俩面前真的自叹不如。
沈淮说着问她是不是想找沈衍以,祁子可早就已经确定死亡,沈衍以要么早就去世,要么真就躲在什么地方藏起来。
只是蔚之凝好奇自己的血缘父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而已,其他的已经不重要。
次日。
蔚之凝帮他重新包扎了下伤口,聊了些祁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