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自尊心在作祟,让他低不下那个头。
祁子舜蹙眉说:“你现在挺像惹女朋友生气,在请教别人应该怎么哄。”
顾凌旭想都没想就否认,“我没有。”
祁子舜,“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顾凌旭理直气壮,“不知道。”
祁子舜,“……”
祁子舜沉默的声音过于大。
电话那头的顾凌旭有些尴尬难捱,“你之前看出你老婆生气是怎么解决的。”
说完顾凌旭真就觉得自己问错人了。
祁子舜眉头拧成个川字,“你在意的点,真就稀奇古怪。”
“我跟她从小认识,她生气会主动给我台阶,最重要的是,她是我老婆。”
“你俩既不是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先把你俩的关系弄清楚,才能想办法解决。”
顾凌旭略微不情不愿地说:“炮友。”
祁子舜深吸口气,“她不图你什么,都基于平等,是你自己个儿摆架子。”
电话那头顾凌旭哑声,只能说没办法早就养成习惯了。
从前根本不会谈平等两个字。
祁子舜见蔚之凝挂断电话,走出厨房,“露水情缘还是什么,你问我还不如问她。”
说罢,说了声挂了,祁子舜就滑动手机挂断了电话。
次日。
清晨浓雾不散,飘起零星雨点。
本就不会有多少人来吊唁,夏嘉玉嫌设灵堂繁琐,直接安排了人埋葬了骨灰盒。
连墓志铭都照搬的范本。
夏嘉玉一身黑衣,撑着伞,站在墓碑前,面上无悲无喜。
雾蒙蒙的阴雨天,浑身犯困,呆站了会儿,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准备离开。
转身看见不远处的蔚之凝跟祁子舜。
轻笑了声,“一个多小时,第一个来吊唁的居然会是你俩。”
蔚之凝唇角半勾,摊开两手空空的手,“怕你一个人太难过。”
夏嘉玉扭头,深望了墓碑一眼,收回视线垂头轻笑,“难过是难过,不是为了他难过。”
说罢,夏嘉玉深叹口气,语气伤怀,“替我妈跟我哥难过。”
一个明知道夏元至什么秉性,还是死死在婚姻的坟墓中没有离婚的意愿。
一个脑袋冲昏,不考虑接下来的后果,把自己的下半生葬送。
更加内疚,就不应该把秦稚的孩子是夏元至的事告诉夏嘉逸。
不然他也不会昏头。
祁子舜单手插兜,站直了身体,撑着伞挡雨,脸上全是淡漠的冷色,不置一词。
蔚之凝微微偏头,定定地望着夏嘉玉,扑闪了几下睫毛。
她始终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替别人难过的情愫。
甚至感到好笑,觉得是在自我感动。
忍住,掏出包里糖盒丢给夏嘉玉,“接着。”
夏嘉玉接过倒了几颗在手上,拖着手掌放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在口中嚼碎。
分明是甜的,可她表情却是感觉很酸,蹙眉望着蔚之凝满是不解地问,“为什么我妈当初就没跟他离婚呢?”
蔚之凝闻言,阖眼抿紧了唇瓣,很想把那句‘我又不是你妈,你问我干嘛?’脱口而出。
深叹口气,闷闷笑了两声,“你妈妈是家庭主妇,没有经济来源,离婚成本太高了。”
说罢,蔚之凝摇头叹息,还是没忍住,“你问这问题,不就是把罪恶根源归结于你妈妈身上吗?她要是离婚了,这些事就不会缠上你兄妹俩。”
夏嘉玉不置可否心底是有这么一点小埋怨的,顿了顿,“我也怪自己,怎么就直接把这件事告诉我哥了。”
夏嘉玉话落,蔚之凝倒是跟着祁子舜同样,惜字如金起来。
不是敢直接给她说,是自己故意让她知道的。
而是觉得告诉以后挺麻烦。
两人说话间谁都没注意,身后不远处秦稚撑着伞,抱着鲜花朝墓碑走近。
从容淡然地走到墓碑前,弯腰放下手中的花。
夏嘉玉和蔚之凝噤声,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弯腰起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
秦稚相觑上两人的眼神,没什么不自在,只是垂下眼帘,淡然向三人颔首。
“挺巧。”
稍有戏谑的男声,传来几人传来不约而同的偏头看去。
沈柏那殷勤劲儿,已经是把我就是喜欢宫馥写脸上了。
宫馥是真的过不了闲暇日子,但上次之后又很茫然不知道该干嘛,身边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守秦稚。
当找些事情来做。
祁子舜低眼看着宫馥,有些怒其不争。
不晓得她对宫良延的所作所为,暗自神伤什么。
简单吊唁完,蔚之凝找了家茶餐厅。
“悠着点儿,别吓着人。”
几人下车,沈柏就拽着蔚之凝手臂,低下头小声在耳边说。
蔚之凝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他,“我看上去会吃人?”
沈柏瘪瘪嘴,“最近馥馥跟她待在一起,都是她一直照顾馥馥。”
蔚之凝,“So?”
秦稚照顾宫馥,跟她蔚之凝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