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蔚之凝抬头应声。
南希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公关部重新让人送来了,一个字没改。”
蔚之凝嗤笑一声,“没改放着就好。”
“啊?”南希狐疑,“你不签字,不就放不了款。”
“不改就不签。”蔚之凝轻描淡写,边说边朝电梯走。
曾旻手里垫着钥匙跟上蔚之凝,问,“晚上一起喝酒?”
蔚之凝撩起眼皮看了他两秒,仰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祁庚,“饶桡送我去祁家。”
曾旻大咧的乐呵几声,一脸傻样地望向祁庚,“周末放松一下,跟我一起去呗。”
祁庚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找好房子了,今晚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就搬过去。”
蔚之凝闻言,迈步进了电梯,有些无奈地冲曾旻笑笑。
曾旻扬起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凝固在原地。
等二人齐齐走近电梯,从里面看着他,等电梯门快要合上曾旻才反应过来,跟连珠炮似的发出一连串疑问。
“为、为什么啊?”
“我家那里不好啊?”
“为什么这么突然?”
“怎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曾旻说着,有些接受不了这么突然的消息,双手叉腰垂头陷入沉思,几秒开始迂回。
“最近不行。”
“等年底忙完再说。”
“你想你跟小一、小二、小三、小四都培养出了感情,你现在走算怎么回事。”
“你走了,它们会想你。”
“不能这么不负责,就抛下他们。”
等曾旻‘叭叭’说完,祁庚神色淡然,淡声说:“一起带走,不用你在这儿道德绑架我。”
曾旻薄唇翕张还没出声,祁庚继续道:“鸟笼和鱼缸、饲料该买的不该买的,我都会买。”
曾旻支吾,“那、那……”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的。”祁庚依旧摁住他的话头。
把曾旻话全部噎在喉咙。
蔚之凝半倚靠在电梯墙上,忍俊不禁地觑看二人。
怎么看都像是小情侣冷战吵架,朝着闹着要分居。
曾旻下唇颤颤巍巍,那句‘我呢’在唇瓣呼之欲出。
忍了忍,终究是要脸改了口,“你全都搬走吧,我有空去看望下。”
祁庚不想跟他拉扯,简单嗯了一声。
蔚之凝戏精上身,乔装吃痛地捂着胸口,“嗷,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曾旻秉着呼吸,剜了她一眼,嘴里骂骂咧咧没出声。
蔚之凝不以为的轻笑一声,听见电梯到达声响起,阔步走出电梯。
“这你不请他吃顿散伙饭?”
曾旻音调骤然拔高,反驳道:“哪里就散伙了!?”
说完,曾旻肩膀下沉泄气,音量骤降,冲着祁庚说:“搬家请客。”
语气像极了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祁庚神色不变喜怒,继续简单的嗯了一声。
见状,蔚之凝桃眼微眯,舌尖了下腮。
没有慌忙的避之不及,莫名还有些宠。
饶桡见蔚之凝坐上车,把文件袋反手递给她,“娄洁的资料。”
蔚之凝接过,绕开线头,问,“福利院那边呢?没查到那个孩子的消息吗?”
不会听秦稚的一面之词,总要找到才能提前查清楚。
免得又悄无声息的遭人背刺。
尤其是夏元至那日的反应着实让人费解。
饶桡望着前方,打着方向盘,“二十四年前被老夫妻收养,全家都移民了。”
蔚之凝微眯着眼看着娄洁的资料,嗤笑了声,“不会刚巧跟秦稚大学同一个国家吧。”
饶桡,“不是。”
“行吧。”蔚之凝随意应声。
“这人是个苦命人,丈夫负债累累,女儿先天性心脏病。”饶桡叹息,“十九年丈夫逃债横死,女儿接受移植后排异去世,现在一心都扑进慈善事业。”
蔚之凝没把他的话落进耳朵里,只是看着文件的字,眼眸眯的更深。
突然一下明白了,娄洁没告诉祁羽全貌的原因。
不会眼巴的等着女儿排队接受移植,即便等到移植,家中也没有钱款支付手术费用。
祁羽顺势开出条件做救世主。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容人理智的细想,更别说女儿的命还在等着救治。
忘记想。
祁羽那样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凑巧的出现她眼前。
是早就清楚她的困境,又或就是祁羽一手制造的困境。
让她能无条件的接受祁羽开出的条件。
过了许多年,娄洁沉想,所有疑团解开。
就知道祁羽从来都不是救世主,而是一切祸源的始作俑者。
蔚之凝装好文件,随手丢到副驾驶,心底忍不住戏谑发笑。
感叹祁羽真的替自己,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