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后周疏宁先是混沌了片刻,直到想起昨晚的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坐了起来。
周疏宁一边掀被下床一边碎碎念叨着:“糟糕了,糟糕了,啊啊啊啊!”
侧旁的长孙清明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周疏宁的声音便倏然停住了。
长孙清明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侧托着脸颊懒洋洋的说道:“吵死了,爱妃起这么早做什么?来,再来陪本殿躺会儿。”
周疏宁后退一步:“不不不不不了,谢太子的美意。”
长孙清明掏了掏耳朵,摆手道:“金虎跟你说过了吧?”
周疏宁疑或道:“说?说什么?”
长孙清明点头:“哦,看来是还没来得及说。那便由本殿亲自告诉你吧!此次本殿诈死求证,为的是一些甲字级机密事件。你既然知道了本殿的身份,便要做到守口如瓶,不要对除你之外的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否则……”
长孙清明在脖子上做了个刀割的姿势,周疏宁瞬间吓的一个哆嗦。
他立即应道:“好好好好,我一定不会告诉外人的,您放心吧太子殿下。”
长孙清明看着他的模样轻笑一声:“怕我?”
周疏宁心道倒也不是怕你,我只是怕你知道真相而已。
但这个真相,他藏不住的,就凭长孙清明这死活要和他圆房的模样,他怕是藏不了几天。
罢了,早死晚死都要死,他眼一闭心一横道:“太子殿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长孙清明却抢先说道:“哦,对了,你知道欺君之罪是怎么定义的吗?”
周疏宁:“诶?知……知道,以不实之事欺瞒君上。”
长孙清明点了点头:“嗯,看来也不算太傻,那你……知道欺君之罪如何判处吗?”
这一点周疏宁还真不知道,要知道圣意难测,他硬着头皮只说了三个字:“杀头吧?”
长孙清明却摆了摆手:“那是轻的,去年,南疆水患,皇上派钦差罗大人前往赈灾。结果罗大人欺上瞒下,贪墨银两十万两,打点上下,虚拟了一份折子吴奏给了皇上。皇上派密使查探出了真相,罗大人被处以腰斩。前些年,有位官员找了一名酷似前皇后……哦,也就是我母后。找了一名酷似她的年轻女子,说她是赵皇后的转世,但那女子已成年,而那时我母后也才去世十年而已。皇上知道他是想借献美人之机,更担心以后还会有人再借这样的名义大作文章。于是,判了那位大人水刑……你知道什么是水刑吗?”
周疏宁傻眼般的摇头,长孙清明故意渲染氛围似的压低声音道:“把他固定在水缸里,再让水一滴一滴的滴进水缸里,直到没过他的头顶。这个过程其实是最煎熬的,因为水不会一下子把人淹死,它是慢慢一滴一滴的将浴缸灌满的。少则数个时辰,多则数日。那位大人因为歪门邪道而获罪,所以他的水刑持续了三天。想象一下,听着水滴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滴答,滴答,就像催命的倒计时一般……”
长孙清明讲的半真半假,周疏宁却吓的小脸儿煞白,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砰的一声后背靠到了墙上。
长孙清明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前些天他刚刚得知周疏宁性别的时候,整个人的内心比他还要煎熬。
想不通,不明白,甚至连他的面都不想见。
周疏宁却仿佛没事人一般,整日里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终于让他硬不下心来去怪他。
其实他早就释怀了,好好的太子妃,却变成了一个男人。
此时他也只是想逗逗他,让他也感受一下那种煎熬。
不过见他这副样子,长孙清明却又突然索然无味了,在心里莫名奇妙的叹了口气,心道他是周疏窈的庶弟,周疏窈十九岁,那她这个遮弟也不过十七八岁,自己何必为难一个少年?
但长孙清明挑起了恶趣味,便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停止,他勾唇起身,贴近靠在墙上的周疏宁,又故意在他耳边问道:“怕了?”
周疏宁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我他娘的怕死了好吧?
长孙清明低低的笑了笑,以这种暧昧又贴合的姿势继续说道:“知道怕了便好,不过……也不是完全无法开罪。”
周疏宁立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问道:“怎怎怎怎么开罪?”
长孙清明把自己腰间挂着的锦囊拽了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疏宁答:“是……殿下上次在京城时给我的,一次性保命工具。”
长孙清明勾唇,点头应道:“嗯,你倒是记的清楚,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疏宁摇头如波浪鼓:“是是是什么?”
长孙清明将锦囊拆开,拿出一块纯金的令牌,上面有一个免字。
虽然周疏宁并未见过真正的免死金牌,但在电视上也是大概认识过的,基本上都会有一个免字。
如他所料,长孙清明道:“这是父皇给我的免死金牌,当年母后为我所求。哪怕我犯下滔天大罪,不论是造反谋逆,还是以下犯上,还是判国乱纲,只要我出示此金牌,父皇都会免掉我的死罪。不过这个免死金牌的存在是个秘密,除了我父皇和死去的母后,便只有一个老宫女知道。那个老宫女你也见过,她是我母妃的乳母,名字我就不说了,不过现在见过她的人都叫她……疯婆婆。”
周疏宁目瞪口呆,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位疯婆婆要对他说,太子殿下把自己的命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