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剑门关雾气朦胧,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纱罩把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不远处的一座酒坊映入眼帘,泛白的招子随着风轻荡,时不时的可以闻到醉人的芬芳,那是清酒的味道。
大街上一个身影渐渐靠近,他步履瞒珊,每走一步都要快摔倒在地上,直到走到酒坊停了下来,红肿的嘴角挂着没有擦净的血迹,乌青的眼眶,望着眼前的一幕:散落的酒瓶,碎裂的花碗,折断的竹筷,四零八落的桌椅,一片狼藉……
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多年前他曾满怀希望来到这里,在来这里之前,村子里面的人经常会跟他说,外面的人长着一副坏心眼,但酒春生并不在乎,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靠着勤劳的双手就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可是到头来呢,却落得这般下场,劳苦数十载,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并不是自己不够优秀,只是善良在恶毒的面前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燃烧的火焰随着飘荡的招子舞动,照耀着不大不小几十见方的小酒馆,酒春生欣赏着,他笑了,这或许是这些年来在剑门关见过最亮堂的地方,可是那被迷雾笼罩的穷苍土地,又有谁能够把它点亮?
随着酒坊坍塌,火光散去,一瘸一拐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雾色中……
点燃的火光并没有驱散穷苍上空的迷雾,反倒随着酒春生的离开,让这个地方的烟雾变得更加的浓密。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照亮了穷苍城的大街小巷,却总有那么几处阴凉,躲在暗处,黑暗何时才能消退……
事情回到一天前。
剑门关的南门口靠近城墙角落里,有一座小酒馆,背靠穷苍河,白招子随风飘扬,上面写着——春生酒馆,是守城士兵们少有的消遣地。
阿瞬从都尉府出来了以后,一路打听,来到了春生酒馆,七八个士兵坐在屋外,围绕着棚下的桌子开怀畅饮,这些个士兵都是刚刚被替换下来的,因为是轮值到第二天值守,这闲暇的功夫便来这里喝酒,当然这里的酒不但便宜,而且非常的好喝。
阿瞬走上前,可以看到士兵们的后面,还有一张空桌子,顺着门向里面看了看,空无一人,或许是因为今天下雨吧,今天并没有什么人,阿瞬刚落坐,里面的小二就跑了出来,眼急手脚快的本事,还真是跑堂的好材料。
小二:
“爷,您要喝点什么?”
阿瞬见这小二不大,看到他,想到了勿忘梳海,葫芦岛上的小球儿,想到了神赫,莫名神伤……
“大爷,大爷……”
小二的呼唤声,将阿瞬拉回了现实,阿瞬略有尴尬的一笑:
“有吃的嘛?”
小二:
“大爷,咱们这儿是喝酒的地儿,您要是想吃饭,您瞅那边。”
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斜对个百来米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座酒楼,酒楼不大,立的牌匾可不小,红花梨木为底,嵌着三个朱红字——半日闲。
看名字便知道,这半日闲专门给士兵们开的,半日闲是指士兵们轮值,有半日空闲的时间供自己消遣。
阿瞬不由的吞咽了口唾沫,一天没有吃东西,他确实是饿了,不过他想到万一去吃东西的时候,酒春生回来了,那就不好了。
一旁的小二见阿瞬不动弹,便道:
“爷,你要是特别想在这里吃东西,也不是不成,我可以让他们那里的人给你送过来,不过这钱嘛,您得多加一成!”
阿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便从口袋掏出一枚金币,大大方方的递给了小二,这钱正是从香菱那里抢来的,小二见钱,眼睛放光,接过后便往里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