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赶走了张媒婆,退还了聘礼,但季明舸就能善罢甘休吗?
何况这事经过一天的发酵,近半个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甜哥儿也皱起了眉。
都说关起门来好办事,如果说这件事没有宣扬出去,尚且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现在,那么多张嘴,又如何堵得上?
他懊悔这几日没来青鱼小厨看上一眼,若早一点叫他知道,事情说不定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见陶慕语一脸颓丧,他也不忍心责备。
他看了她片刻,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却始终没有动作。
甜哥儿在心里叹一口气,对陶慕语说:“熬了一夜了,你先去补个觉,这事我来想办法。”
说着他便要走,陶慕语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她没说话,只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有不明的情绪。
甜哥儿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他不自觉变得柔和:“听话,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陶慕语这才点了点头。
……
甜哥儿买了肉包子和油饼先回了一趟小院。
段玉和徐竹已经起来,老老实实在院子中央练功。
甜哥儿将早饭扔在桌上,去水房梳洗。
换好衣服再出来时,谢老二也已经起来。
他咬着包子含糊不清道:“段玉说你昨夜没回来,去哪了?”
甜哥儿揉着眉心没有说话。
谢老二凑过来仔细观察,一脸的八卦样:“开窍了?不错嘛!”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甜哥儿,压低声音问:“那姑娘漂不漂亮?”
甜哥儿狠瞪他一眼,却没解释,只是说:“我今日有事就不去衙门了,你帮我打声招呼。”
“什么事?”谢老二问。
甜哥儿没说,又对着段玉和徐竹叮嘱:“你们俩今天就先别去学堂了,陆三不在,你们去小陶姐姐那帮帮忙。”
虽说熬了一夜没睡,但青鱼小厨还是必须要正常营业。
这是他跟陶慕语商量好的。
不叫人看出端倪,才能给陆三和六娘更多的时间离开。
嘱咐完后,甜哥儿拿过一张油饼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嚼巴了两口,推门出去了。
逐香居巳时开业,但早早的,穗娘就站在门前,插腰指挥着伙计洒扫。
朱掌柜捧着一只茶壶,悠闲地坐在大堂里嗑瓜子。
“门框也给我擦亮喽,诶……那头,没看见地上有鱼刺吗?”
“没一个仔细的,整个逐香居没人比我更操心!”
骂骂咧咧间,见甜哥儿快步走过来。
穗娘走到街上,老远就招呼:“甜哥儿,这么早就来?”
整个广安城唯四安街才有好酒卖。
陶慕语那里也有弥州运回来的好酒,可是她要价贵,轻易不舍得拿出来。
于是甜哥儿经常会过来四安街买酒。
穗娘看见甜哥儿穿着便服,不由奇到:“今儿不上值?”
甜哥儿走进,脸色沉沉。
他将穗娘引到边上,压低声音说:“穗娘,我需要你帮个忙。”
“什么?”
“我要见旭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