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听到这仿佛受了天大冤屈的语气,结合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差点被鸡肉呛着。
不是,这人谁啊?
“参见王爷。”
白芨的正经属下慢一步进来院子,看到已经哭上了的徐大人,脸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谁能想到这个瘦不拉几的文官,能忍受快马颠簸几日不说,居然还留了这么足的劲,听到王爷的消息,跑得比自己都快,一不小心就被他钻了空子。
“阁下是?”
白芨擦了擦嘴,发现自己的亲卫大队长拉长个脸跟苦瓜似的,顿时决定先应付眼前这个高竹竿。
总算得到了王爷的关注,徐大人不装了,都不用起身,直接一趴到底。
“下官广源知县徐明,拜见王爷。”
哦豁,麻烦了!
白芨有点头疼,非庄重场合,有品级的官员除了皇帝是不用跪拜其他高位者的,俯身纳拜行礼即可,面前这位玩得挺大呀。
广源县还在淮宁州城北边,离苏州老远了,现在当官的可真是拼。
“徐大人,你不惜横跨四县大几百里地也要到苏州找本王,所为何事?”
说起这个,徐县令更委屈了,又拜了一遍才开口,“王爷,淮宁五县如一母同胞的兄弟,您坐掌宁水,宁水县自然是大儿,偏心几分也是应该。
可为何青山、清远、安阳三县您都能管一把,唯独看不到我们广源呢?王爷,真要说起来,咱广源才和宁水更亲,是淮宁最早的两个县。”
白芨:……
卧槽,这人讲得好有道理,本王竟无言以对。
头一回知道还可以这样拉关系,真长见识。
“徐大人,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王麾下的亲卫,去广源逛逛?可是,本王没收到贼人去广源的消息啊。”
这回轮到徐大人无语了,只要不傻的都知道,贼人什么的都是王爷找出来的借口。
他早跟清远、安阳两地的县令照过面了,看那两人如释重负的样子就知道,王爷出兵为的是什么,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现在不仅是这两个地方,就连周边不属于淮宁治下的县,也都在扯着脖子张望,盼着‘贼人’能去自己的地盘溜达一圈。
用不甚贴切的话来形容,这叫筑巢引凤。
不过,徐县令还有几分良心的,清楚藩王是什么存在,没有理由擅自动兵确实容易被人抓着话柄。
“王爷,此处可是说话之地?”
白芨见此,示意不远处的杨氏守着院门,神情随之正经了几分。
“徐大人起来吧,有话可以直说。”
“谢王爷。”
徐县令看了眼一路上带自己过来的亲卫,当下也不扭捏,小声说道:“王爷,下官知晓您屈尊来苏州是为了寻回东西。可就下官所知,那艘运往苏州的船,中途已经被水匪截了。”
白芨:……
妈耶,还有这等好事呢,这位徐大人是锦鲤?
如此一来,都不用自己专门去找借口,规划怎么私下找回贡品了。
“岳队长,此事你知道吗?”
听到王爷询问,岳队长立刻上前一步,回道:“王爷,此事是真。也多亏了徐大人到青山县拜访您,耿将军才得悉苏州方面一直按着这事不表,所以朱潜亮会那么强硬。
将军怕王爷被人蒙在鼓里,特命末将前来禀报。”
白芨眯起眼睛,手指轻轻在腿上敲打着,轻声问道:“徐大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宁水商船被劫当天傍晚,下官那不成器的儿子从外家探亲回广源,在离苏州不远的河道口,亲眼目睹了一桩劫船案件,他和书童胆子小,躲在芦苇丛里,一直到天黑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