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里面上不了玉牒的人多了去了,也就是小堂弟不了解实情。
玉蝶代表身份,有身份就有爵位,赐了爵位要给俸禄的。
大兴立朝至今已有两百年,若是都给上族谱,举国之力都可能养不起。
但皇族要是没有身份,比普通人还惨,哪怕日子再难过,也不能做出有辱皇室尊严的事,饿死也不行。
“王兄,我们宋氏一族,真的差到这份上了吗?”
“小弟,先皇时期咱们就很难了,而你的信,来得太过及时。”
“此话怎讲?”
看着一脸疑惑的堂弟,安昌郡王低头笑了,“我们不能主动自扇耳光打自己的脸,否则就是告诉天下人,陛下薄待宗室,伤的是陛下的面子。
可你来信告诉我们怎么做,等于给了所有人台阶。”
诚王听明白了,深深叹了口气,“所以,各位亲戚其实早有少生孩子的打算?”
“自然,我们是宗室,又不是畜生,正妻生的是儿子,侧妃生的难道就不是吗?没有身份,他们将来怎么办?”
“我明白了。王兄,您会对我解释这些,是有什么想法?”
安昌郡王很满意这位小堂弟的长进,郑重说道:“我等虽然与陛下的关系远了点,但也有几分面子,宗令快要退了,你是陛下的亲叔叔,就没打算吗?”
“王兄,我才多大?”
“呵,陛下的年纪不比你小得多?你心里有众位兄长,我们都希望看到你做宗令。
不然,我们自己的日子都紧巴巴的,哪里有多余的闲钱和兴致去救灾。”
诚王听得一愣一愣的,想到路上传闻各地都降了暴雪,有灾情的地方不少,心里有些明白了。
如果各位宗室带头出面稳定局势,不仅会让百姓感激,同样是给陛下涨声望。
“可是,我才领了盐运使的活,宗令不用想了。”
听到盐,安昌郡王的眼神瞬间发亮,小声问道:“对了,你和咱们那位大小姐熟不熟?”
“大小姐?”诚王挠了挠耳朵,随口回了一嘴,“还可以吧,大小姐人很好的,不瞒王兄,给你们的信还是因为大小姐提点。”
得到答案的安昌郡王点点头,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小弟的行踪也不是秘密,突然开窍的可能性不大,有高人指点就说得通了。
“诚弟,依我看来,那位大小姐于商业一道造诣恐怕不浅,你能不能给哥哥们搭个线?”
“不是,王兄,你们都想同大小姐一起做生意?”
“对。”
“可是,皇族不能公开经商的呀。”
“傻,别的我们不能干,驿馆呢?”
淮宁的馆驿再怎么改,接待官方来人的职能并没有丢,里面的人员也没有削减。
而这,也是朝廷大员对这事默认的关键缘由,不用花钱维持,还不失去原有功能,划算。
诚王听懂以后自己都乐了,确实觉得很傻。
皇族不能经商,是一众大臣经常挂在嘴里的,怕借着宗室的名声与天下百姓争利。
可驿馆不一样,普通人没资格去经营,这个算半官方的形式,不完全属于商事。
“王兄,您可真是老奸巨猾啊,平时恐怕没少关注宁水那边吧?”
一看对方这个样子,安昌郡王就知道事情妥了,心情好转不少。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里知道哥哥们的难处。”
已经意识到各位亲戚处境艰难的诚王赶紧作了个揖,拍着胸脯承诺,保证雪一停就把信发出去。
见此,对面的安昌郡王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就凭那位大小姐从来不办小事的作风,这个驿馆绝不可能简单。
在自己闭眼之前,这些没有出路的孩子总算有个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