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果如何?”
“回王爷,江淮各地漕运司所已被末将拿下,一应人员就地拘押,账簿纸张尽皆封存,无一人漏网,我方也无人员伤亡。”
白芨冲不久前才去掉代字的淮宁大营主将点点头,随后对另一名将军说道:“刘将军,事发扬州,本王怕横生枝节,因此密令淮宁大营出动,希望你能理解。”
听到专门的解释,刘将军受宠若惊,立即行了一个军礼,“王爷言重了,您让末将全程跟在单将军身边,足以见得您对过扬州大营的信任,此番,末将惭愧。”
双方通过马匹交易建立了不浅的交情,加上这次抓人只是不用扬州的兵士,并未瞒着大营主将,扬州大营这边也没有多想。
“两位将军辛苦了,各自去歇息吧。”
“谢王爷。”
战船这么显眼的东西瞒不过别人的眼睛,女王的动作明确告诉老王爷和岸边的一众官员,江淮今后就没有漕运这个衙门了。
“大小姐,漕运衙门虽然烂,可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老爷子放心,没了养猪的大户,百姓也能吃上猪肉,还会因为选择多了,可以货比三家。”
即便不怎么明白这个比喻,但根据看人的经验,老王爷确定眼前这位不是没有成算就行动的人。
她既然敢将漕运一锅端,就肯定有后续的手段,保证水上商运的畅通。
秉持这种想法的人还有许知府,看着缓缓离去的战船,莫名就想到了王爷将江淮划分区域的动作。
除了依据地利和历史渊源来分,每个片区都有不短的河道。
如果没了漕运衙门,那是不是,以后的河道要归各府自理?
“许大人,你很冷吗?”孟主司眯起眼睛,小声调侃了一句。
“哦,下官年纪大了,让孟大人见笑。”
收到好几份异样的眼神,老许赶忙抛开脑海中大片大片白花花的银子,把心思放在眼前。
不怪他没出息,扬州可是运河的源头,漕运衙门屁股下面坐着金山。
白芨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打算被人窥破,朝窃窃私语的众人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
“老爷子,这次的事牵扯到吏部尚书、工部侍郎,外加不少皇亲国戚、百官阁臣。这些人刚被陛下用大案敲打过,您说,他们为什么还有这个胆子?”
“大小姐,您已经提前审过了?”
老王爷握紧手里的拐杖,已经品味出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百官只是顺带的,牵涉不深,真正的祸源,恐怕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皇族中人。
“随便杀了几个,就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本王也没想到,当初建议齐王提升皇族的格调,差点害了扬州一府女子的清白。”
“大小姐,您是说?”
“嗤,有人视天下百姓为家奴予取予求,妄图以清白人家的女子打造‘闺园’。老爷子,是不是本王的消息有误,其实,你们皇族的日子好得很,根本用不着改变?”
老王爷听得脸色涨红,只感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身体不受控制往后倒去。
早发现主子不对的宋长顺慌忙接住,把王爷放在椅背上顺气。
等主子的气息平顺,他直直地跪在白芨身前,大拜道:“大小姐,老奴冒死说句公道话,有些人主子就是想管也无可奈何,只要他们不触及谋逆,宗令也拿他们没办法。”
“丹书铁券?”
“是。”
“这东西,不是应该赐给功臣的吗?”
“大小姐,老奴本不姓宋,但眼下也算皇族中人。”
白芨听懂了,这些人属于皇族却是外姓,和村子里不姓白的村民一个性质。
宋家正经血脉苦哈哈地缩着头做人,这些人凭借先祖的功劳享福,本身又不对皇位构成威胁,所以活得很自在。
“老爷子,事情本王清楚了,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丹书铁券,也免不了他们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