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番去京城，白芨事前只给王柳一人打过招呼，其他人并不知道详情。

可京城历来都是最显眼的地方，消息也是最为敏感的。

杨氏一边勒稳缰绳，一边从大小姐的脾性出发，看到她完全没有过问扬州案件的意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大小姐，我们是直接回家？”

“回去吧，今年就到这里了，咱们好好歇一歇。”

白芨无视几个孩子带有三分期盼的目光，直接定下了回家的行程，准备从现在开始过冬。

不过她还是很民主的，考虑到了孩子们一出来就心野了的事实。

“曦月看来是有点想家了，老大也有回去的意思，老二、老三显然没有逛够。这样吧，你们俩兄弟如果想继续玩也可以，娘给你们留下足够的人手。”

一般来说，当亲娘拿出这种正经严肃的语气，四兄妹就知道她是认真的，不是调侃。

而且，是经过认真考虑，不会生气的那种。

几个小不点一时全都陷入了沉思，唯有二娃真正心动了，却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

“娘，这个机会可以留到以后吗？”

“可以。”

“那我也回家。”

听到二哥的话，白斯年也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建议，他们可以计划好了再出来。

几个孩子贼精，顿时连棋都没心思下了，悄悄聚拢在车厢角落，热切地商量着什么。

白芨看着他们起劲的样子，很清楚几人心中在想什么。

现代那些参加异地研学的小学生，心底也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一种父母不在身边，独自出游的成就感。

车内很快安静下来，唯有孩子们刻意压低声调的气音，以及偶尔发出的窃笑声，吸引了一众大人的目光。

“大小姐，奴想求您一件事。”

行至宿头，刚卸完车的杨氏找到在外赏景的白芨，直愣愣地跪在地上。

一旁，稍稍慢了一拍的王柳见状，也一言不发地跟着照做。

“说吧。”

“奴想，要是日后殿下和几位公子出游，您又恰好不外出的话，能，能不能由奴驾车？”

这个请求让白芨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在意身边的人是谁，如果你们愿意……”

听到这话，杨氏头皮一紧，连忙解释道：“大小姐，不是的，奴是您身边的下人，肯定以您为主。只是，奴觉得您不坐车的话，我就吃白饭了，不如多陪陪几位小主子。”

“是啊主上，几位小主子不会一直在一起的，只有跟在您身边，日后奴和杨姐才更容易见到他们。”

不管这是不是她们心底真正的想法，白芨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请求。

就像两人说的，孩子最终都要离开父母展翅高飞，与其到时当个空巢老人，不如独自潇洒在外。

四兄妹下车后那股劲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疑惑，不明白之前都不让他们随便出村的亲娘，这回为什么会这么大方。

“小哥，娘不是一直都不让我们出门的？”小四偷偷往远处瞧了一眼，然后借助敏捷的身法赶在白芨转头前缩了回来。

白斯泽看其他人都不说话，小声说道：“小妹，是不是我们以前太小，现在我们长大了？”

“对哦，我们已经不是三岁的孩子了。”

这个说法很合理，几人暂时想不出更合适的解释，便开心地接受了他们长大的事实。

但在收拾完东西去吃饭的路上，老大白斯辰走到小弟面前，轻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小弟，你说有没有可能，娘是嫌我们太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