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就坐在原位上,捧着一本书旁若无人的阅读,看起来很静心也很不合群的样子。却没有人知晓,他的眼角余光一直都在侧方假山附近,因为那里藏了两个人,两个女人。
或者说,是两个未婚的小姑娘。
“确定那就是荣安县主的未婚夫?长得挺俊俏的。”一女子悄声道。
“只是允了婚,换了庚帖,就算和离后再嫁娶的都多不胜数,咱们大荣可不讲究这些。”另一女子道。
“你,对这谢举人有想法?可,可威远侯府那边,你们……”
“瞧你说的,我还不至于能看上个举人,等春闱殿试后再说吧。”
这些话谢珩没听到,但从两人鬼鬼祟祟的行事风格,多半也猜到就是前些时日那个将沁心郡君逼哭的女人。苏,苏什么来着?
反正不重要。
大家只有交谈约莫半个多时辰,管家就唱喝,“恪郡王到。”
所有人立刻停止了交谈,放笔的放笔,放酒的放酒,然后都规规矩矩的到了一处站着迎接。
“参见王爷。”
恪郡王生得高大,略有些胖,尤其是那鼓出来的肚皮,仿佛灌了二十碗米饭似的,几乎要将黄色的袍子给撑破。
身边乌泱泱一堆人,一边设置的主桌走,一边和善可亲到甚至有些憨厚的请大家起身落座。
谢珩略一垂眉,再抬起来时已经和所有人都差不多了,只是在心里觉得这人假得很,不定又是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主。
“哈哈哈,今日能邀请众位才俊一聚,是本王的荣幸。大家不必客气。”说着又招呼管家,“去问问骆驼烤好了没,今日就借此机会,嘱大家步步高升啦。”
恪郡王故意拖着尾音,仿佛是在显示亲切,但谢珩就是怎么听怎么怪异,觉得一个大男人娘们儿唧唧的,让人怪恶寒的。
很快烤骆驼就上来了,还有跳舞的胡姬,胳膊腿儿都和肚皮都露在外面,铃铛更是叮铃铛铛的做响。
旁人倒是看得很欢乐,尤其是先前那个白发老书生,简直差点流了口水。梁举人和胖子就是单纯的欣赏舞蹈,至于别人,呵!
估计全场就只有谢珩一个人心里膈应了吧。
恪郡王对自己安排的舞蹈十分自信,不认为有人会不喜欢,哈哈笑着赏赐了胡姬,还当场道:“今儿这胡姬就当个彩头,届时谁的名次高,本王就赏赐给他,暖床也好,做个洗脚婢也罢,也算给我大荣的科举添个彩了。”
一听拿到最好的名次就能得这么个美人,许多人都摩拳擦掌,包括那个傻胖子都嘿嘿的笑了两声,做了两个呼吸的白日梦。
谢珩和燕姝这一路走来,光是查探拐卖和女探子的案件就不止一两起,就算这个恪郡王真就单纯的奖赏个美人,呵,他也消受不起。
而且,把人当个物件儿做彩头,还是这种屈辱的方式,看来这个恪郡王实际也断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憨厚啊。
郡王爷添彩,无论大家是什么心思,就连谢珩也都跟着说了句“多谢王爷”。
舞看得差不多了,这是在恪郡王自己的王府院子,自然不会喊什么美人儿陪酒,都是男人们自由的谈论着诗词学问乃至于某些朝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