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客栈有点奇怪。虽然是开在镇上,可这周遭的房屋都不像有人住,而且,店里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别的客人了。”赵若梨注意到了盲点。
“啊?”司徒无忧有点茫然,“那我们是进了黑店?”
“不至于。”张淮序十分淡定,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一声,“至少就目前而言,掌柜是活的。”
“……”
司徒无忧傻眼。
什么叫做“目前是活的”?难道真是黑店的话,他就要一剑斩了人家?
她一言难尽,皱着眉推心置腹地劝诫道:“将军啊,你看哦,动不动威胁人是不对的。咱要以理服人,以情动人,以德报怨,大爱无疆。”
这模样,仿佛是老人家在劝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张淮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没应声。
还是司徒无忌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跟妹妹解释道:“赴之的意思是,这家店不是黑店,但是可能会跟别的店不太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这不是很正常吗?除了没什么客人——但至少,他们的服务态度还算不错诶。”
“不是这一方面的问题——”
“那是哪方面?”司徒无忧忽然沉重起来了,她压低声音问,“难道是,与鬼神之说有关系?”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气氛越发地安静。
张淮序表情淡淡地解释道:“并非。在蜀地西北一带,比之鬼神而言,多是人为。你肉眼所见之事物,未必就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虚假——”
他话未说完,司徒无忧坐不住了。
“诶呀——”她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生硬地打断了张淮序接下去的话。
然后朝着另外两人歉意地笑笑:“那个,我想去马车上取点东西。天黑了,我有点害怕,小张…将军陪我走一趟,你们就在这里等上菜吧。我们去去就回。”
另外两位闻言看着他们俩的目光都变了,司徒无忌意味深长地笑着点头:“你们去吧。”
得了肯定,司徒无忧便生拉硬拽地扯着张淮序走了。后者虽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任由她拉着自己出了客栈。
天色确实已经晚了,四周房屋都没有亮灯,只有这座客栈四处都亮着灯笼,在黑夜中十分显眼。
可能是装修风格的问题,白天看着就是一普通客栈,然而到了晚上却透露出一丝丝诡异。
两人并没有离开太远,只走出了一段距离就停下。
张淮序直觉她有话要说,于是便问:“你想说什么?”
司徒无忧神情纠结地在原地走来走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忽然凑到他面前来悄声道:“夫君,你说句话呀?”
后者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不是幻境,你不用试探我。”
“真的吗?我不信。”司徒无忧神情明晃晃地表示出另一种意思。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幻境就光针对你?再者如今你性命无虞,并没有契机陷入幻境。”
“不一定啊……灵拘州地广人稀,这个镇子又毗邻尧疆……若是有种能单单依靠巫蛊之术入梦的方法也说不定…?”司徒无忧思维发散,说得有理有据。
张淮序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按你所说,一切都是假的,那我也未必是真的,既如此你又怎么敢轻易与我待在一处?”
“呃?啊…你说得对。”司徒无忧声音放小了许多,“所以…你对个暗号看看诚意?”
张淮序:“……”
“司徒无忧!”
也不知道司徒无忧是怎么想的,听到自己名字被叫出来,还十分缺心眼地应了声:“诶!”
若不是夜色昏暗,看不清双方。司徒无忧估计就瞧见人家懊恼又无语的神色了。
她等了一会,见人家没动静了,只好自己开口问:“那你刚刚说的,眼见不一定是真实的是什么意思?”
“郡主如此聪慧,不若自己仔细想想。”
“……呃,我想不出来,我愚钝。”司徒无忧很坦诚。
“……”
张淮序觉得,为难司徒无忧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给自己找不痛快来的。
他于是只得压下脾气解释道:“蜀北灵拘州的度厄群山有个万俟山庄,万俟沉朝则是山庄庄主的女儿。听闻此人十分擅长经商,但由于身体不好,基本上不会离开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