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如此对峙,阿闲自己脑海中存货不多的记忆告诉她,他一定是认错人了。
——他说,去找那个陶…什么的夫人,这是要做什么?来认人?如果认不对,会不会……
少年没再出言询问,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阿闲身边,顺便还把她的面具拿走了。
莫名的,阿闲觉得他越看那面具,身上的杀意就越发浓厚。
——莫不是,发现自己认错人。所以恼羞成怒想杀了她?
阿闲被自己这想法吓到了,立刻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尽可能地远离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怎会如此啊!
少年注意到她的动静,却没出声。
被他派去找人的士兵效率挺高,很快就领着那位陶夫人过来了。
没等他们说什么,那位陶夫人一见到站在将军身旁的阿闲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随后露出与将军一模一样的不可置信,唯一不同的是,她很快落了泪,几步朝着阿闲跑过去。
临近了却又不敢继续上前,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她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悲伤与怀念,颤抖着手朝阿闲伸出手。
后者被她这反应弄得莫名其妙的,更加确信自己一定是跟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长得很像。
“郡主……”陶夫人声音哽咽,眼前模糊了一片,“是…你,郡主……”
陶夫人忽然一把将阿闲抱住,泣不成声。
阿闲吓了一跳,很不习惯这突然的亲近动作。原本想着推开她,抬手动作又停了下来,最后却没有动,反而任由对方搂着自己哭。
被这情绪感染,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也能感受得到对方那种又是悲伤又是喜悦的心情。
是……她从没感觉过的复杂情绪。
阿闲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将军,而他虽然不像这位陶夫人一样,但眼中也多了几分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她当即心中警铃大作,被错认成别人可不是件好事。
她咬了咬牙,狠心推开陶夫人,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还往后退了许多步,目光陌生又警惕。
“郡…主?”陶夫人哀伤地看着她,“您不认得我了吗?奴婢是小悦啊!”
她的问题换来的是阿闲沉默的摇头。
陶夫人抹了一把泪水,语气笃定:“奴婢不会认错的。您一定就是我的…郡主。”
“……”
“…陶夫人,你能确认吗?”
陶夫人抹了抹眼泪,应了一声:“一定是。就算她再如何变化,无意识的小动作也不会变。”
她说着扯出一个笑容,对着沉默不语的阿闲道:“郡主,您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这种将近于祈求的语气,让阿闲的内心疯狂动摇。她皱着眉叹了一声气,抬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缓慢地摇摇头。
意思大概是“我是乌澧圣女,不是你的郡主”。
“郡主……”
阿闲把目光转向拿走了她的面具的将军,迟疑了几秒,走近了几步后,朝他伸出了手。
意思十分明显:把我的面具还我。
然而后者却没有如她所愿,目光一直看着她的脚。
——也不知道乌澧是有什么毛病,连双鞋子都没有吗?
阿闲注意到他的目光,随即也朝自己的脚上看去,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她多年来都没出过拜月宫,在拜月宫里又没人穿鞋,自然而然的也就习惯了光脚。
然而就是她低头看脚的这点时间里,少年先是将面具递给了陶夫人,然后往前一步,动作极其迅速地把阿闲打横抱了起来。
“!”
后者吓得差点就不哑巴了,然而强烈的信念感让她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阿闲目光惊惧,十分没有安全感,挣扎着就要下去。
少年只是看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别动。”
她闻言立马就停下来了,身体僵硬得很,眼中还含着惊恐的泪花。
——好歹她也是个圣女,在乌澧谁敢对她做这种事?可偏偏来了这里,不仅没有反抗的资格,也没有人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