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又道:“去看看你们老爷可在家,让他今儿就别出去了,等下怕是就可以看他的大胖娃儿了。”
贾政自回京后也没有闲着,反而将被罢官的阴霾彻底驱散,常常和几个清客踏春赏景,吟诗赴宴,花出去的钱银不少,凤姐都忍不住私下抱怨,确实是如今国公府,越来越入不敷出了。
贾母吩咐过后,屋里很快又恢复正常的叙话,王氏缄默不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贾母也不管她,自顾的和邢氏说起前儿,在东府摸牌赢钱的趣事,还道下次定要邢氏陪她过去。
邢氏只应答奉承着,并不答应什么,贾母又问邢氏年后春日去各家赴宴的情况。
邢氏只说些能够答的,简要提了下。如今贾琬春是定了亲的人,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必再出去交际了的。贾母也不会问她。
没有凤姐儿再此插科打诨,邢氏也知问一句答一句,像个锯了嘴的葫芦,贾母很快没了兴致。
正这时,一直安静着的后罩房内,传来女人凄厉压抑的呼喊。
贾母脸色有些不愉,拉过黛玉道:“玉儿,带姐妹们去你那屋里玩会。”
几人识趣的随黛玉去了小西厢,出了正屋抱厦,再经过院子去了西厢,进了屋,那女子的哭喊声已经微不可闻了,几个女孩儿却还都有些些心有余悸的发怔,显见是有些被吓着了。
贾琬春若无其事的坐在一边,瞥见了黛玉放在桌上没收起的诗稿,只见上书:“騄駬何劳缚紫绳,驰城逐堑势狰狞。”
未想黛玉如今就这般喜爱做诗了,探春很快发现她的目光,也坐过来看着,对黛玉的诗解读赞赏一番,余下几人也过来品鉴,探春又遗憾上次的诗会没能好好进行。
几人感慨几句,慢慢将气氛缓和下来,不再像先前那般安静了。
邢岫烟和探春在和黛玉一起谈诗,贾琬春和惜春坐在一旁下棋。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房那边才派人来叫她们。
贾琬春再次走回屋中,还未进去就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王氏声音轻快的说道:“宝玉而今是越发喜爱去族学了,想来原先定是先生教的太过古板,消磨了他的”
“他喜欢就好,只也别拘着他的天性,反正咱们家这样的门第,也不指着……”贾母的话说到此处便止住了。
想来她是想像从前那般宣示,贾家的一切都是宝玉的,但是说到一半后又觉今时不同往日,不好当着邢氏的面,就这么直白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谨防邢氏在贾赦面前挑拨。
贾琬春进了屋,贾母稍微有些尴尬,邢氏则是面色如常,王氏的表情明显比之前放松了许多,怪不得都有心思和贾母说笑了。
邢氏见贾琬春来了,急忙起身告辞了。
贾母努了努嘴,许是怕贾琬春听到方才的话,想说了句话来找补,但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只得面色慈和的放她们回去了。
出了荣庆堂,就见凤姐的一个管事婆子林之孝家的,带着几人捆着两个粗使婆子,急匆匆的望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