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琼摆摆手让宫女们都先下去,只留了翠竹和风肆风悟在一边。
她挽上谢雅的手,两人往正殿走去,“阿娘,要是我不救她,她就要烧死过去了,我实在不忍,她跟阿琢都是三岁,阿琢白白胖胖的,可是你看她又瘦又小,脸都烧红了,救了她就当为阿琢积福了。”
“只是你信玉太妃的说辞吗?”谢雅问她。
看来带元儿回来的风肆已经把元儿的情况都告知阿娘了。
燕琼给谢雅倒了盏茶水,笑着说:“我当然不信啦,其实我猜,元儿是玉太妃的孩子,亲生的,左不过是跟哪个陵卫兵偷生下来的。”
“阿娘,你说单单她的名字,元儿,若只是玉太妃收养的弃婴,定不会叫这个名字,再者,元儿身上穿的衣裳针线细密,布料柔软,并不像下人会穿的,可见玉太妃没把她当作婢女。”
谢雅接过茶喝了一口,“你知道就行,等她养好了,别留在宫里,被有心人知晓,容易招祸,毕竟关乎先帝的事,就算我与你阿耶要保你,也免不了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责罚你知而不告。”
“那阿耶阿娘要怎么罚我啊?”燕琼眨巴眨巴眼睛,凑到谢雅的跟前撒娇,“是打我一顿,还是罚我抄书,还是要关我禁闭啊?”
谢雅看燕琼卖乖,捏捏她的脸说:“阿娘就全都来一遍,治治你!”
“啊呀,那我好可怜啊!做好事还要被罚,好人难当呀!”燕琼腻在谢雅的怀里哼哼唧唧。
“你就贫吧!”谢雅刮刮她的鼻子,逗她。
这时候,谢雅带来的随行宫女在内殿外禀告:
“禀娘娘,谨慧夫人在宫外递了帖子要觐见。”
谢雅听了看一眼在一旁装天真的燕琼,伸手点上她的额头,“今日出宫招惹大公主了吧,被人家阿娘找上门来了吧。”
燕琼可无辜了,“我才没招惹她,再说她有阿娘,我也有,我阿娘是整个大雍最厉害的阿娘,才不怕她。”
在燕琼一脸得意的表情下,谢雅整理了下身上穿着的皇后宫裙,轻咳了两声站起来,往殿外走。
“阿娘,你要召见谨慧夫人啊?”燕琼坐在矮榻上问她。
谢雅抛了一个眼神给燕琼,“谁让我家阿琼说我是最厉害的阿娘呢,阿娘现在浑身干劲,那就去会会她。”
燕琼捂着嘴笑,站起身跟在谢雅身后,嬉笑着说:“我也要去,谨慧夫人肯定是要告我的状,我要是不在,她怎么将这场戏唱下去呀?”
谢雅在椒房殿召见了张慧明。
张慧明穿上了玄红色的翟衣,臂上披了同套的披帛,她被宫女领进椒房殿时,用余光丈量着自己经过的每一寸地方。
椒房殿是整个雍宫除了前殿、宣政殿以及陛下的寝宫雍泉宫之外,最大的一座宫殿。
椒房殿光是伺候殿中花草的宫女就有十人,殿中的陈设十分讲究风水,每一个触目之及的物什都是极珍贵的,内殿的廊下晒着画,画上的东西黑不溜秋。
张慧明心中暗笑,当了皇后又如何,不通文墨之人不仅要编书,还要在民间建设女子学堂,真是荒谬。
若不是她与燕北臣和离了,这一切合该是她的,那廊下也不会放什么胡乱的画,应该摆满名贵的花卉。
领她进殿的宫女在内殿外退到一旁,守在殿门处的宦官朝里面唱报:“谨慧夫人到——!”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