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霜殿的院子里,燕玙好不容易把燕璧扶起来,他偏头低声呵斥身后的人:
“叫太医来!快!”
谢康抬抬下巴,身后的神威军便离开了一人朝太医院而去。
他抬脚走进夕霜殿,这还是他第一回来大公主的寝殿。
他只扫了一眼,就冷笑起来,这大公主住的寝殿跟阿琼不相上下,院里的植被,外殿的摆设哪个不是珍贵的,偏偏不知足总要嫉妒阿琼。
谢康冷眼瞧着燕玙把燕璧扶到内殿的床榻上躺下,他是外男却是不好进内殿的,只倚靠在内殿的门上,双手抱胸盯着两人。
他倒要看看燕璧又要做什么幺蛾子,是不是真像沈铮说的那样。
而沈铮此刻确实在雍泉宫,他守了燕琼喝下温补的药睡下后,才一个人来了雍泉宫。
“你是说,阿琼和阿琢被掳一事和大公主有关?”
燕北臣坐在御座上,接过燕瑁递过来的帕子擦手上的血,看着底下跪着的沈铮问道。
沈铮从燕琼解毒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温和的模样,低垂着眼说:“禀陛下,大公主殿下是何样的人,这些年臣也有所了解,她做事心狠但不聪明,一时得意会露出马脚很正常。”
这还是第一回有人直接在燕北臣跟前点出他儿女的不是,他有些意外地挑眉,擦干净了手将帕子放一边,笑了声:“大公主一直被朕拘在夕霜殿,一步都未出,她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如何使人对付阿琼和莹儿呢。”
原来是沈铮一来雍泉宫就将他昨日夜晚搜宫时,燕璧说的那句“昭阳怕是保不住了吧,堂堂大雍公主燕琼和燕莹被掳走,不知她们还有没有脸活下去......”的话一字不差地陈述给了殿中的人听。
沈铮的这话一出,谢苍和谢安谢康就看了眼燕北臣,那时燕北臣的表情要怎么形容才好呢,那神情比砍熬比尤脑袋时还要冷。
燕北臣只瞥了一眼谢康,谢康便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身出了雍泉宫往夕霜殿去。
沈铮说出自己的推断,“大公主一向对昭阳殿下不怎么友爱,因为这个就往大公主身上推去,没有论断,可是大公主提到了二公主殿下,而大公主被陛下禁足在夕霜殿就是因为她认为二公主殿下抢了她的人。”
“大公主睚眦必报,心里忍不下的气,自然会想害二公主殿下,只怕是昨夜里原本该被掳走的是两位公主殿下,只不过六殿下和原大娘子与昭阳殿下离得更近,抓错了人罢了。”
燕北臣偏头看向谢安,谢安对他皱眉摇头,“场子里掳人的人都死了,城外的人见了消息跑得快,大理寺已经派人去追了,最迟也要明日才能有消息。”
燕北臣的手在御案上轻点,大拇指上的扳指透着玉色的光。
他却睨着沈铮,问他:“二郎,你还记得你第一回跪在朕前面也是在朕的雍泉宫吗?”
沈铮微怔,他当然记得。
“那时候你才八岁吧,小小的人跪得笔直,朕让风一风二带你去暗室你也一声不吭,你胆子倒大,第一回是为了阿琼向朕状告大公主,这次也一样。”
沈铮抬起头,看向脸上有些带笑的燕北臣,他很坚定地说:“事关殿下,殿下遭了如此大的罪,臣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人,臣知陛下也是如此,不会放过一丝一毫。”